么要多嘴问上一句。
外面的雨越落越厚了,豆大的雨珠冷不丁落在皮肤,同被刀子划破无二。
宋令仪在大门前晕倒,被送回暂时居住的落霞阁后,没一会儿就有大夫挎着药箱过来看诊。
得出的结论是气血两虚又受了凉后导致的昏厥,只需要开几帖药调理就好。
“麻烦大夫跑一趟了。”背靠牀头的宋令仪未曾挽簪,仅用一根素色发带虚虚笼住垂下的满头青丝。
美人即使是在病中也不显憔悴难看,反倒是平增惹人怜惜的彩云易散,琉璃易碎。
“这是老夫的分内之事,夫人不必和老夫道谢。”收拾药箱的罗大夫离开后,不忘叮嘱,“夫人心有郁结愁丝万千,只怕晕倒也与此有关。”
“好,妾身会注意的。”
直到罗大夫扛着药箱颤巍巍地离开后,宋令仪垂眸敛睫静默许久,久到屋内的喜商以为她睡过去时,忽听她问道:“夫君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是他现在喜欢的人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又全是痛苦,茫然,不解,自厌的崩溃。
喜商并不知情今日发生的事,唯下意识问,“夫人为何会那么问?”
“因为我的直觉和他的行为都在告诉我。”有些话多说多出,不如点到为止。
一顿羊肉涮锅吃得秦殊食不知味,好似吃进肚里的不是麻辣鲜香得令人暖心暖胃的羊肉汤,而是能冻得五脏六腑,肠子齐齐打结的冰块。
等一顿饭结束后,就忙不迭地去找罗大夫,强掩着迫切的追问,“她身体怎么样,为何会晕倒?”
罗大夫将前面的诊断又说了一遍。
得知她只是气血上涌,郁结于心才晕倒后,秦殊那颗高悬而挂的心才放下。
他并非是担心她的身体,只是想到她好歹是那位祁太师的夫人,来日等朝廷集合兵马攻打虞城之时,何尝不能用她来做人质。
世人口中渊清玉絜,如高山仰止,且享帝师之尊的祁家主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他面前。
自病好后,宋令仪倒是在没有踏出落霞阁半步,落在有心人眼里,则成为了她心虚的代表。
“外面怎么那么热闹?”戏台子咿咿呀呀的花式唱腔正顺着风,断断续续地往人的耳朵里钻,勾着人的魂儿想要出去一睹热闹。
“将军邀了部下来府上举办宴会,因许姑娘爱听戏,还请人给她专排了几场爱看的戏。”端着一盅银耳红枣甜汤进来的喜商说话时,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变化。
发现她只是落寞地垂下眼睫,就像是一个在普通不过,得知丈夫移情别恋的可怜女子。
难不成,真是他们猜错了?
“他们认识多久了。”过了许久,喜商才听见她嗓子发哑的问,那调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后又故作坚强。
“认识许久了。”喜商口中含糊不清的许久,像是要把宋令仪维持的体面都给撕成碎片。
接下来的话宋令仪没有在问,怕在问下去,最先崩溃的是她。
喜商踌躇了一会儿,担心道:“窗边冷,夫人要不要回床边坐着?”
“你说,那么晚了,宴席是不是准备散了。”
喜商正想要回不知道,搁下手中针线的宋令仪已是起身来到木架旁,取出挂着的白底杏缠披风系上,又问丫鬟要了一盏气死灯就往外走去。
“今晚上他肯定会喝很多酒,我不放心他。”
“就算将军真醉了酒,也会有别人照顾他。”不知为何,这句话很自然的就从喜商嘴里冒了出来。
宋令仪单薄的身体一僵,喉咙里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苦涩,“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不放心别人能照顾好他。”
在她们要跟上时,宋令仪又用着不容置喙的命令缓声道:“很晚了,你们就留在院里好好休息,我自己过去就好。”
今夜府邸各处并未挂上灯笼,又因白日落雨,整片天空都是黑蒙蒙一片,不见半点儿星光。
如今手上提着的气死灯倒成了唯一的光亮来源。
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后,宋令仪佯装手滑不小心摔碎了气死灯。
冬日刚下过雨的青石板容易打滑,她失手不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
气死灯摔碎后,整个天地间都笼罩在浓墨泼洒的沉沉黑暗中。
听到藏在暗中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时,宋令仪心脏狂跳加速的迅速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座府邸她在作为祁夫人的时候来过许多次,虽不至于说会迷路,只是在照不见光亮的夜间行走总会行动受阻,何况还要避开其他人。
四下张望的宋令仪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后,才快速闪进一个院子,然后推门入内。
她没有重新点灯,而是取出藏在抽屉里的一颗夜明灯,用它微弱的光亮照明小片区域。
她为何会如此熟悉,因为这是她留宿过的客房。太守夫人和她是同族姐妹,她在夫君外出访客时,偶尔会过来留宿。
屋里并没有秦殊遍寻不到的防城图,也没有藏有巨额的金银,有的只是一张出城路引。
大燕对户口的把控十分严格,特别是对出城和远行的商户,不但要所谓的路引,户籍,还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