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通畅了!
于是,这位燕山军中罕见的不杀人就手痒的猛将,开始了新一轮的“无差别剿匪”。
他往往只带着百来名骑兵,如同猎犬般沿着河岸扫荡,一旦发现贼巢,便直接挥军掩杀,根本不留任何谈判或招降的余地。
一时间,黄河两岸腥风血雨,贼寇为之绝迹。
这种费力又枯燥的剿匪活计,吕小步是从来不屑于亲自去干的,通常都是交给副将千户高镇岳和擅长追踪侦察的灰隼去处理。
也只有冉悼这种视杀戮为乐趣的家伙,才会乐此不疲去费力追杀这些老鼠。
冉悼的两位副将千户,张铁砚和阿速台,一个沉稳擅守,一个后勤精通,反而更倾向于留在军营管理军务和修筑工事;
冉悼基本也不带他们,就让他们带着后续部队收拾战场尾巴,清点缴获(虽然通常没什么油水)。
就这样,在一种奇特的氛围下,豫州开封一带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燕山军忙着运粮运钱,偶尔剿匪;
豫州军大部分时间缩在营寨里整合新兵,对燕山军的一切行动视而不见;
本地百姓则发现,那支黑色的军队一天忙得要死也不对他们敲骨吸髓,买东西雇人也都会给钱;
甚至因为黄河水道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全,因为大量已经入冬,燕山军的大量劳需求,前来劳务的百姓反而带动了周边商贩。
豫州军弄死了豫州大部分官员以后也不收税;
倒不是不想,只是收税的小吏没一个活下来的,早被豫州军入城时杀了干干净净。
官员还会抓起来看有没有价值,收税的小吏在本地底层军汉面前根本没一点活路,谁家亲戚没个血仇。
忙着在前线打仗的左梁玉也没顾上。
这种无政府状态,倒是极大的减轻了百姓负担,豫州军也只维持基本秩序安全,忙着练兵也不折腾。
开封府周围反而出现了一种反常识的繁荣,曾经那些老爷的山林和河流也都不再有家丁巡逻了;
百姓们能砍柴采煤,能捕鱼打猎,在这初冬反而出现了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场景。
吕小步处理周王府庞大资产的速度,可比处理周王“造反”案要慢得多,没办法东西太多了。
他在清点过程中,意外“捡”到了一个人才——周王府里一个原本负责记账的小太监,名叫小顺子,年仅十三岁。
这孩子机灵得过分,燕山军刚把他丢进刑房,还没等上什么“大记忆恢复术”,他就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倒豆子似的说了;
甚至连带他的总管太监师父在外边偷偷养的外室、以及藏匿私房钱的地方都供了出来。
之后更是主动请缨,帮着千户高镇岳承担起繁杂的账目清算工作,没日没夜地干,每天休息不到三个时辰,算盘打得噼啪响,账目做得清清楚楚。
正是这份“识时务”和“精明有用”,让他成为了周王府上下唯一活下来的太监。
吕小步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便随手把他丢给高镇岳,让他当个军中的临时文书。
不管世道乱不乱,有一条规则永恒不变:有用,你就不会轻易死。
忠不忠诚,在很多时候反而没那么重要。
燕山军上下,除了张克的嫡系将领和老千户所出来的人,有多少人是真正死心塌地效忠张克本人?
并不重要。
张克深谙人性,人首先忠于的是自己的利益。
只要你有用,并且能被控制,无论是通过编制、金钱、名声还是地位,总有办法让你效命。
嘴上天天喊着“忠诚”的,真遇到危难能扛事吗?
几天后,当前线左梁玉看到被豫州军护送来的、瘦了一大圈、精神萎靡如同惊弓之鸟的周王曹恭枵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原本是他手中可能用来和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烫手无比的大麻烦。
曹恭枵一见到左梁玉,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左帅!左帅!求求你,把我送回金陵吧!
只要我能回去,一定拼了这条老命,豁出一切去促成招安!
这豫州…这豫州我是真的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是真的被燕山军吓破了胆,唯恐哪天那帮煞星又突然出现,把他再次抓去。
一想到自己的王妃、侧妃、侍妾…所有女眷全都落入燕山军之手,下场可想而知(他自动脑补了最悲惨的ntr场景),更是心如刀绞,只求速离这是非之地。
左梁玉被哭得心烦意乱,杀又不能杀,留又不好留,万一出点差错更是天大的麻烦。
无奈之下,他只能安排一队士兵,打着白旗和周王的仪仗(勉强拼凑起来的);
护送曹恭枵前往虞城县朝廷军阵前,高声喊话:“朝廷的兵听了!周王千岁在此!切勿放箭!
我等奉左帅之命,送王爷归还朝廷!请速速接手!”
虞城县的曹闻诏得知消息,同样不敢有丝毫怠慢。
无论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