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巫祭幽拄杖而立,声音沙哑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中,隱约闪烁著幽光,仿佛能穿透无尽虚空。
“老身能感知到,通道对面,圣婴级气息不下十道,且气息凝实,个个深不可测。
贸然出击,若被困死其中,哪怕折损一人,都是我大周无法承受的惨痛代价。”
言罢,殿中一阵沉默,不少人眼中战意渐敛。
然而,战巫祭却猛地拍案而起,魁梧的身影在灯火下犹如铜浇铁铸,他瓮声瓮气地怒吼道: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著他们集结大军,直杀进来吗?缩头缩脑,岂是我大周之道!”
声音滚滚迴荡,压得许多心志不坚者心口一颤。
就在此时,一身青袍的公输衍缓缓起身,他身材清瘦,眉宇间却透著精密的冷光,宛如一座行走的人形机关。
『或许—迁移?”他语调沉吟,缓缓开口。
“主位面镇蛮城,昔年陛下以万里长城扩展疆域,已颇为辽阔。
我们可分批將洞天百姓转移入主位面,以此地为根基,暂避锋芒,保存火种。”
此言一出,殿內瞬间寂静。
许多人心中一震,仿佛看到一线生机。 然而,江衍却立刻摇头,神色沉重。
“不妥。”
他声音冷厉,言辞斩钉截铁。
“主位面的形势,远胜洞天凶险。
镇蛮城之所以能勉强立足,全凭我们圣婴强者多年浴血廝杀,日日夜夜守护,方能压住周遭异族虎视耽耽。
若洞天亿兆百姓一旦迁入,声势太大,必成各族眼中至肥的猎物,必引疯狂围攻。
此言如重锤砸下,殿內本已浮动的心思,再度陷入低迷。
“那若收缩镇蛮城的力量,全力固守洞天呢?”
江渊老祖沉声开口,他满头白髮披散,眼神深沉,似乎已经在脑海里勾勒无数防御阵图。
岳飞抱拳出列,神色凝重。
“洞天疆域如今太过辽阔,防线数万里,敌人来自四面八方,数量不计其数。固守谈何容易,
他们分兵不断蚕食,我等终会被逐一击破。”
话语鏗鏘有力,却让人心头一沉。
岳飞向来寡言少语,此刻开口便是一语中的。
“或许—我们该另闢蹊径。”
言巫祭颂站起,声音悠远,带著某种苍茫的意味。
“寻找一条新的、安全的通道,通往无垠蛮荒深处的僻静之地,举族迁移,远遁他方,另觅家园。”
此言一出,不少人神色动摇,仿佛看到了另一条生路。但隨即,又有人冷声反驳。
“万一通向的不是僻境,而是更为恐怖的族群领地,那岂不是自投死路。”
“可是留在此地,便一定安全吗?”言巫祭颂眼神森冷,“与其坐等天灾降临,不如搏一线生机!”
殿內气氛再度激烈,诸圣婴与强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將这宫闕震裂。
有人主张死战,有人提议迁徙,有人慾固守,有人求远遁。
每一条路,都充满了血与火的风险。
就在爭论愈发激烈之时,一直沉默聆听的江昭明,缓缓开口。
“诸位。”
他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你们可曾感觉到,自那些异度通道出现后,洞天本身,发生了一些变化?”
眾圣婴闻言,皆是一证,隨即下意识地仔细感知天地。
岳飞率先脸色微变,凝神道:“陛下所言极是,臣確实感觉,天地间的灵气似乎比以往浓郁了不下五成,而且,仍在缓慢提升!”
“不止是灵气。”
灵巫祭幽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
“老身感觉,这片天地—-似乎更『活”了,规则也更加清晰活跃。”
江昭明頜首,自光扫过眾人。
“不错。
异度通道的出现,固然带来了毁灭的危机,却也像是一根根扎入洞天的血管。
虽然另一端连接著贪婪的掠食者,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刺激甚至迫使洞天之灵,向我大周倾注了更多的本源与气运。
它似乎在自救,而自救的方式,就是强化与真正能代表洞天、绑定洞天的人族王朝一一也就是我大周的联繫。”
这个角度,让所有圣婴都愣住了。
他们只看到了灾难,却未曾想洞天本身竟也因此產生了如此积极的变化。
“陛下的意思是—”
江衍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江昭明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掛的巨大洞天舆图前,抬手,一道金光划过舆图。
“既然无法关闭,固守又困难重重。那我们何不——顺势而为?”
他的手指,猛地划过大周现有疆域之外,那广的、刚刚被异度通道撕裂,甚至包括天罗国在內的巨大区域。
“將这些已然失控、且即將成为战场前沿的区域·—主动捨弃!”
“什么?捨弃?!”
眾圣婴大惊失色,几乎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