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离开。
那位於“熔心湖”深处的洞府,防御禁制完好无损,內部却一片狼藉。
洞府主人连同其数名金身境亲隨,如同人间蒸发,只留下地面几道狭长剑痕。
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令人神魂都感到刺痛的劫灭气息。
敌人手法乾净利落到令人胆寒,精准地掐灭了所有预警和反抗的可能。
族內紧急召集的玄丹境强者,竟有七位查无音信。
最初以为是闭关到了紧要关头,或是外出游歷未归。
直到两座边重镇被屠灭,化为白地的噩耗接连传来,族中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古河亲自出马,沿著那若有若无的毁灭气息一路追踪至此。
他缓缓降落在废墟中央,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地面一道深邃的焦黑剑痕。
“l!”
指尖鳞片竟冒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青烟,一股霸道绝伦的毁灭意志顺著指尖直刺神魂。
古河收回手,指尖传来轻微的灼痛感。
古河熔金般的竖瞳中寒光暴涨屠城灭族在蛮荒並不罕见,但如此精准,不留活口且能抹杀玄丹如同碾死蚁的风格,绝非寻常劫掠。
这更像一场有预谋、有组织,针对吞日族玄丹境有生力量的系统性猎杀。
古河不再犹豫。
他掌心一翻,一面边缘布满扭曲铜锈,镜面却澄澈如最深邃夜空的古镜浮现。
镜背铭刻著玄奥难言的符文,散发著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时光涟漪。
“溯!” 古河低喝,磅礴如海的圣婴法力疯狂注入镜中。
喻!
镜面荡漾起水波,模糊的景象飞速倒流。
倒塌的城墙重新竖起,化为粉的建筑復原,风乾的污跡变成新鲜的、喷溅的血液-“
时间被强行拉回这座城镇被毁灭前的最后时刻。
镜中景象最终定格,一艘线条流畅、表面铭刻著无数空间符文的奇异飞舟。
如同撕裂画布般,凭空出现在城镇上空。
舟体表面,细碎的空间裂痕生灭不定。
飞舟底部的空间门户洞开,数百道气息冰冷、形態各异的金身境身影如同鬼魅般落下,瞬间结成战阵。
同时,两道身影立於船首。
左侧一人,身披玄色重甲,手持一桿古朴长枪,枪尖寒芒吞吐。
散发出山岳般沉凝厚重的玄丹巔峰威压,仿佛能镇压一方天地,
右侧则是一名身形高挑,面容精致的人族女子。
然而,当蚀时之镜的力量试图锁定船首最中央,那道负手而立,理应为主导者的身影时。
镜面猛地剧烈震盪。
一片混沌的迷雾骤然涌现,牢牢笼罩住那人的面容和身形轮廓。
迷雾翻滚,其中仿佛有无数暗金色的细碎符文生灭,
任凭古河如何催动法力,蚀时之镜的光芒都无法穿透那层迷雾分毫。
“哼!”
古河闷哼一声,强行切断法力。
蚀时之镜光芒黯淡下去,镜面恢復平静,
他脸色微白,眼中惊疑不定。
能干扰先天灵宝级別的时空回溯,那迷雾中的力量层次—绝不简单。
炽阳城,吞日族深处。
六股如同实质熔岩般灼热,沉重的圣婴威压,充斥在巨大的殿堂內。
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口。
蚀时之镜回溯的画面,在殿堂中央由法力凝聚重现,
岳飞冷峻的面容,古兰妲悲愤的眼神,那艘银灰色飞舟的轮廓。
以及中央那片无法窥视的混沌迷雾,再次展现在所有圣婴老祖面前。
“这艘空间飞舟,从我们未见过的类型,至少是顶级灵宝。”
一个周身燃烧著赤红火焰的圣婴低吼道,声音震得晶石作响。
“那持枪的人族战將,应该是玄丹巔峰,杀伐之气也十分浓郁,就是不知那迷雾中之人是谁?”
另一个声音阴冷响起。
“这是人族的报復,看著我们圈养他们的同族,他们隱藏的力量终於忍不住了。”
“隱藏的力量?”
第三位圣婴体型最为魁梧,声音浑厚,带著质疑。
“百亿牲口,圈养无数代,连神通境都未曾诞生一个,若有隱藏力量,何至於等到今日?
我看,更像是某些得了上古传承的人族,偶然发现了人圈,热血上头乾的蠢事。”
“偶然?蠢事?”
第一位开口的圣婴身上的火焰猛地一涨,
“连杀我族七玄丹,屠我两城,这是偶然?这是有预谋的精准打击!
况且蚀时之镜都照不出根脚的主使者,这是大患,我们必须倾全族之力,將他们挖出来碾碎。
“挖?茫茫蛮荒,对方有空间飞舟,来去无踪,如何挖?”
第三位长老阴侧侧地反驳:“当务之急,不是爭论他们的来歷,而是想想这事传出去的后果。”
爭论声在灼热的殿堂內迴荡,各执一词,
“够了!”
一直沉默的古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