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宋,朱仙镇。
岳飞勒马高岗,身后是五千岳家神通亲卫,玄甲映著残阳,如一片沉默的金属森林。
前方,是被金蹄践踏数千年,即將收復的故土山河。
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两千万大军如怒涛般在他號令下向前奔涌,失地节节收復,兵锋直指黄龙。
一年后。
一道刺目的金光撕裂战场的喧囂,十二面冰冷的金牌。
带著临安深宫的怯懦与猜忌,如同十二道咖锁,狠狠砸落在他马前。
“撤军!”
军令如山,却寒彻骨髓。
他昂首南望,目耻欲裂,喉中滚动著不甘的嘶吼。
上书,再上书!
岳飞言辞恳切,字字泣血,道尽战机稍纵即逝,山河唾手可復。
回应他的,是更严苛的催逼,是釜底抽薪的调令。
魔下精锐被一道道旨意强行分割、调离。
两千万大军,如退潮般迅速散去,最终只剩5000岳家军依旧不退。
望向北境苍茫,岳飞心中万千不甘。
走?
山河未復,何以为家。
他驻马不前。
五千岳家军,无人后退一步。
玄甲染尘,战马低嘶,五千双眼晴,沉默地燃烧著与他同样的火焰。
“既然朝廷不顾,那我等便独自北伐!復我河山!”
岳飞沥泉神枪指北,吼声震碎浮云。
没有朝廷辐重,他们得不到休憩;没有后方援兵,他们以战养战,从尸山血海中夺取敌人的刀箭。
一座座浸透金虏血污的城池,在他们身后重新插上韵宋的旗帜。
5000岳家军,逐渐锐减至2152人。
每一个倒下的身影,都化作战旗下不屈的图腾。
当半壁沦陷的河山终於重归版图。
他拖著疲惫不堪的残军,带著染血的舆图,將收復的城池、土地,郑重地交还给那个缩在江南烟雨里的朝廷。
迎接他的,不是搞赏,不是荣耀。
是冰冷的、盖著国璽的降书!
是朝廷將他和岳家军视作烫手山芋、迫不及待的拋弃!
用他和將士们用命换回的山河,去换取金国暂时的“和平”!
屈辱!
愤怒!
不甘!
如同岩浆在胸中奔涌,灼烧著五臟六腑!
死亡大半弟兄收復的失地,他们怎么甘愿拱手让出!
最后的孤城下,残破的岳字旗在寒风中鸣咽。
仅存的岳家军將士围拢著他,甲胃破碎,兵刃卷口。
他们人人带伤,眼中却无半分惧色,只有誓死追隨的决绝。
城下,是望不到尽头的金国大军。
三尊如同山岳般巍峨的身影悬浮於大军上空,玄丹巔峰的恐怖威压,沉沉压在每一个岳家军將士的心头,几乎令人室息。
补给早已断绝,灵晶用尽,连战马的草料都成了奢望。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著这座孤城,
岳飞的目光,掠过一张张年轻却布满风霜与血污的脸庞,掠过那三尊散发著毁灭气息的金国玄丹。
最终,他的意识投向了那冥冥之中,那条奔流不息的长河。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狠狠插进脚下染血的城砖。
剑身喻鸣,直指苍穹。
“气运祭坛!吾岳飞!以吾身!以吾魂!以吾此生未尽之志!为薪!为柴!献祭!”
“换半日一一超越玄丹之力!”
轰一一!!!
无法形容的浩瀚伟力,瞬间撕裂了时空的阻隔,自无尽虚空中奔涌灌入他残破的躯体。
那力量是如此狂暴、如此陌生。
带著法则崩解的尖啸,瞬间撑裂了他的经脉,焚毁了他的血肉。
他周身毛孔都在喷射著刺目的金光,整个人如同即將爆裂的太阳。
『杀一一!!!
非人的咆哮,裹挟著超越玄丹极限的力量,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孤城之上。
沥泉神枪化作贯穿天地的金色怒龙,带著岳飞燃烧生命与灵魂的最后一击,轰然撞向那三尊惊骇欲绝的金国玄丹。
惊天动地的爆炸吞噬了一切。
光芒散尽。
岳飞残破的身躯,如同被抽乾了所有生机的枯木,缓缓从空中坠落。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三尊金国玄丹在超越极限的力量下灰飞烟灭。
是城下金军,如同被镰刀扫过的麦浪般成片倒下也是他身后,那仅存的数十名岳家军將士。
在失去了他这唯一支柱后,被无边无际的金色狂潮彻底淹没。
“尽——忠!”
最后的呢喃,消散在孤城呼啸的北风里。
赤骨荒原的腥风,將岳飞从破碎的回忆中狠狠拽回。
“咳——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混杂著前世未尽的不甘与今世沸腾的战意,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溅落在破障神枪冰冷的枪桿上,晕开刺目的红。
缺失的真灵碎片,轰然归位,
前世的风波亭、十二道金牌、孤军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