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不甘、认命交织在一起,如同沸腾的油锅。
江昭明冷漠地看著下方的骚动,如同在看一群蚁的挣扎。
待声浪稍歌,他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並非神兵利器,而是一卷散发著神秘、不容褻瀆气息的暗金色捲轴。
捲轴表面流淌著玄奥的符文。
仅仅是其存在,就让整个囚龙渊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喧囂戛然而止。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恐惧,住了每一个俘虏的心臟。
“此乃『圣裁契约”。”
江昭明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签,则带罪立功,为本王效死,战后本王允诺,不伤尔等三国无辜子民分毫。”
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刀锋,冰冷的话语斩断所有侥倖。
明日,本王魔下大军將踏平辽都、澜沧城、夜梟堡,鸡犬不留,寸草不生选吧!”
我签!我签!”
一个澜沧国的金身首先崩溃,涕泪横流地扑向捲轴投射下的精神连结光晕,生怕慢了一步。
“为了辽国百姓!”
一位忠於耶律洪山的辽国老將,老泪纵横,悲愤地嘶吼著,也颤抖著伸出了精神触角。 “寧为玉碎!”
仍有桀驁不驯者,如辽国一位以悍勇著称的亲王。
他怒吼著,试图抗拒那契约的召唤,周身禁制光芒疯狂闪烁。
“冥顽不灵。”
江昭明眼神一冷,旋即一道金芒斩下,將那位辽国亲王化作灰。
最后一丝反抗的火苗被彻底掐灭。
在绝对的力量与残酷的规则面前。
剩下的俘虏无论是心忧国民,还是贪生怕死,都只能一个接一个。
將自身的精神烙印,烙印在那份散发著神圣光芒的圣裁契约之上。
囚龙渊內,只剩下沉重的喘息与精神连结建立时细微的喻鸣。
三国强者,他们的命运,自此被绑上了安西王的战车。
即將成为了北伐大金最锋利,也最悲哀的一把尖刀。
江昭明没有丝毫耽搁,一道冰冷的王令即刻下达:
“耶律洪山,率尔等三国所有神通境以上强者,即刻动身,前往府东集结,听候调遣,准备入关参战!”
被契约束缚的三国强者们,纵有万般屈辱与不甘。
也只能在接触封禁后,在契约规则的冰冷注视下,低垂著头颅。
隨后化作一道道流光,朝著遥远的府东方向疾驰而去。
至於那三国庞大,却已失去爪牙的近千方陆战军队的运输。
江昭明则动用了安西府的战略命脉,遍布府西的地脉传输节点。
一座座沉寂的巨大地脉法阵,被磅礴的能量点亮。
复杂的符文在地面与虚空中勾勒出幽蓝的光轨。
如同蚁群般密集的三国降卒,被有序地驱赶进入法阵范围,
蓝光剧烈闪烁,空间盪起涟漪,整片整片的军阵在光芒中扭曲,隨即消失无踪。
仅仅耗费了半月时间,跨越將近四万里的恐怖距离。
九百余万大军便如同神跡般,从府西被转移至府东的集结地域。
地脉传输通道的伟力,令所有知情人无不心旌神摇。
处理完俘虏转移,江昭明身形一闪,出现在安西府西境治所的核心议事厅。
厅內,一位身著深青色文官服,气质沉稳干练的中年男子早已肃立恭候。
正是他当年亲手从微末中提拔的安西副府主一一黄明。
昔年的青涩少年郎,如今眼角已刻下风霜的痕跡,唯有一双眼眸,依旧明亮而充满智慧。
看向江昭明时,那份发自肺腑的崇敬与感激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看见江昭明步入,立刻整理衣冠,以最庄重的姿態深深一揖到底。
“臣黄明,拜见王上,王上神威,横扫寰宇,臣!感佩五內!”
江昭明目光落在黄明身上,神念微动,便已探知其修为境界。
“汞血境圆满?”
他眼中掠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神通,看来这些年,未曾懈怠。”
“全赖王上当年知遇之恩,与府內资源倾斜,臣方能至此。”
黄明恭敬回答。
“你这些年治理府西有功,当赏!”
江昭明心情颇佳,抬手虚引。
剎那间,一道璀璨的流光自他掌心浮现。
那流光化作一卷古朴的玉简,缓缓飘落至黄明面前。
黄明双手微颤地接过玉简。
玉简入手温润,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流,瞬间涌入他的识海,冲刷著汞血境最后的滯涩。
他福至心灵,立刻盘膝而坐。
只见其周身气血奔涌如汞,发出江河奔流之声。
眉心一点灵光骤然亮起,越来越盛。
无形的精神壁垒轰然破碎。
一股属於神通境强者的气息,温和却坚定地从他身上瀰漫开来。
“谢王上厚赐!”
黄明睁开眼,眼中神光湛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