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莉莉安伸出纤细白皙的右手。
指向广场边缘,一棵早已枯死多年、枝干结如铁的古铁树。
“神说,枯寂非永恆,生命当復甦。”
隨著她的话语,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幽光闪过。
紧接著,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那棵枯死不知多少岁月的铁树,乾裂粗糙的树皮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点点青意。
虱结的枝权上,一个个嫩绿的新芽,如同被无形之手推动,爭先恐后地钻出、舒展。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些嫩芽便迅速生长、绽放。
开出的並非凡,而是一朵朵流光溢彩、散发著柔和圣洁光辉的光之。
朵无风自动,洒落下点点晶莹的光尘,如梦似幻。
“神跡!真的是神跡!”
人群中爆发出第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然而,莉莉安的“神跡”才刚刚开始。
她目光转向人群边缘,那里,几个贫民正抬著一副简陋的担架。
上面躺著一个面色青灰、气息全无的少年,显然是刚刚病逝不久、
家人悲痛欲绝,听闻“神使”传言,抱著最后一丝绝望的希望而来。
莉莉安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带著一丝“悲悯”。
“神说,死亡並非终点,迷途的灵魂当归返。”
她缓步走下木台,人群如同被无形之力分开,为她让出一条通道。
她走到担架前,无视了少年家人惊惶又期盼的目光。
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少年冰凉的眉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著生命与死亡气息的奇异波动,以她的指尖为中心荡漾开来。
广场上瞬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贡布城守几乎要冷笑出声,认为这妖女装神弄鬼失败之时。
担架上那少年青灰的面色,竟迅速褪去,恢復了红润。
他冰冷僵硬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
紧接著,长长的睫毛颤动,那双原本失去所有神采的眼睛,缓缓地、迷茫地睁开了。
少年虚弱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广场上炸响。
“活了!真的活了!我的儿啊!”
少年的母亲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儿子,喜极而泣。
“死而復生!是真正的神跡!”
“讚美神使!讚美日光神国!”
巨大的震撼,如同海啸般席捲了整个广场。
所有的怀疑、愤怒、嘲笑,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狂热信仰。
人们激动地哭喊著,纷纷朝著木台的方向跪拜下去,如同风吹麦浪。
就连原本气势汹汹、带著问罪之心而来的城守贡布。
此刻也彻底呆立当场,如同泥塑木雕。
他脸上的阴沉和杀意,早已被极度的震惊和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慄所取代。 作为神通境强者,贡布的眼界自非寻常百姓可比。
方才莉莉安令枯木逢春、铁树生光的手段,他虽然惊嘆,但內心尚能理解。
若是一位精通木行的神通境修士倾力施为,或许也能勉强做到类似效果。
然而,让一个气息全无、生机断绝的死人復生,这就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堪称骇人听闻。
他万分確定,那少年之前的状態,就是真真切切的死亡。
绝无虚假。
但此时此刻,他亲眼目睹了铁树生光,更目睹了死人復生。
这两大神跡叠加在一起,其衝击力是震撼性的。
对於赞普和大祭司的所谓“神跡”,贡布作为于闐高层心腹之一,自然洞若观火。
他心知肚明,那两位不过是利用“日光神国”的名义,巩固自身世俗权柄罢了,绝非什么真正的神国代言人。
他们是假的。
但有一点,贡布却深信不疑:那至高无上的“日光神国”,绝非虚幻传说,而是真实存在。
他曾亲身经歷过神国门户洞开、神辉洒落人间的百年盛典。
亲自感受过那种沛然莫御的神圣力量。
眼前莉莉安所展现的,尤其是那起死回生的伟力其气息,与他在百年盛典时感受到的、源自日光神国的力量何其类似。
这绝非世间任何强者,能够偽造出来的障眼法或法术效果。
这是真正的、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只可能来自日光神国本身的力量、
剎那间,一个顛覆性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劈入贡布的脑海。
难道—眼前这位红髮女子,才是神国真正派遣而来的使者?
“噗通!”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这位神通境巔峰、执掌白象城军政大权、代表著赞普威严的城守贡布。
双膝一软,竟也朝著木台上那红髮女子的身影,无比虔诚地跪了下去。
他深深叩首,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因激动和敬畏而颤抖。
“神使在上,卑微的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