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时间后。
王府正殿內。
江昭明端坐於上首,目光在下方几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徐光启与赵率教身上,久久无言。
殿內烛火摇曳,映照出徐光启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位方才还仙风道骨、气度从容的文渊阁大学士,此刻双目泛红,死死盯著赵率教,似有万千言语哽在喉间。
“赵总兵东垣公,你真记不得我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赵率教眉头紧锁,仔细打量著眼前之人。
对方修为深不可测,气度非凡,可任凭他如何回忆,脑海中却始终寻不到半点关於徐光启的记忆。
“徐学士,”他抱拳一礼,沉声道,“率教確实遗失了诸多过往,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徐光启闻言,缓缓闭上双眼,长嘆一声。
本以为是他乡遇故知,结果没曾想对方居然失忆了。
“赵总兵”
他再度开口,声音已恢復平静,却仍透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当年在辽东,你我共事,你率关寧铁骑护卫铸炮工坊,我引泰西匠人研製红夷大炮”
他的目光渐渐悠远,似陷入回忆。
“那时你常说,『火器虽利,终究要靠將士血勇』,可每次试炮,你却比谁都上心,亲自带人测距校射”
话至此处,他嘴角微扬,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
“有一回,新铸的火炮炸膛,你被气浪掀翻,却浑不在意,爬起来第一句话竟是『这炮若成,必叫建奴胆寒』”
赵率教瞳孔微缩,脑海中似有零碎画面闪过。
炽热的铁水、震耳的轰鸣、將士们的欢呼、败亡的遗憾。
可再想深究,却又如雾里看,模糊不清。
徐光启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后来遵化城外,你率八千铁骑断后,血战至最后一刻,而我未能及时求来援兵”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终是没有说下去。
江昭明眸光微动,生怕徐光启在这哭出来,於是他立马转移了新的话题。
“徐学士,听你说如此多与赵將军的过往,你可还记得赵將军过往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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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启意识到自己失態了,连忙沾了沾眼角泪渍。
“回王上,赵將军当年乃大明总兵,实力在玄丹境中期之上。”
“玄丹境!?”
江昭明双目瞪得溜圆,目光频频扫过赵率教,似乎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要知道大周神將,也就是玄丹境。
这岂不是说武明位面的实力至少是不弱於大周的。
於是江昭明又问道:“当时的大明,除赵將军外,麾下还有哪些玄丹境强者?”
徐光启道:“还有孙传庭、满桂、秦良玉、卢象升、曹文詔等几位將军。
江昭明点点头,这些人都是同一时期的。
隨后他又问道:“那戚继光呢?”
徐光启双瞳一颤,没想到江昭明居然会认识戚继光。
於是他立刻道:“戚將军於我这一代时便已经死去,他在生前乃是大明第一將,实力达到法相境。”
江昭明倒吸了口凉气,法相境这个名字他几乎没听过几次,上一次听还是出现在大周老祖宗身上。 “好,本王知道了,徐先生先留下来,本王有要事与你相商,待会我会告诉徐先生关寧铁骑军营所在,徐先生再与赵將军敘旧。”
“遵命。”
几位强者同时拱手躬身,隨后赵率教几人又退出了王府正殿。
望著他们的背影,江昭明陷入思索。
若赵率教生前真是玄丹境,这就说明了在他麾下这位赵率教並不是真的赵率教。
或者说,应该不是“完整”的赵率教。
同理,他麾下其他將领也应该是同样如此,他们都失去了本来的实力。
不过该如何让他们重回巔峰,江昭明目前心里也没数,只得再慢慢研究这气运长河。
不过当前有一点肯定的就是,至少他面前的徐光启是完整版。
江昭明拱手道:“徐学士,这是安西府地图,本王需要你为本王规划,本王想为安西府改善一下地貌。”
说著,江昭明將一份地图递给徐光启,並將自己的计划与徐光启说了。
徐光启盯著安西府地图,隨后开口道:“王上可有整个大周的地貌图?”
江昭明点点头,隨后拿出另一份大了数十倍的地图递给徐光启。
这份地图比起安西府地图,还经过比例缩小,上面色彩斑斕的划分著各个府。
安西府的位置就只是在地图西北一角。
徐光启看著大周疆域,不禁感嘆道:“大周之大,甚至要超过大明不少。”
江昭明挑了挑眉,插话道:“那大明大约有多大?”
徐光启在地图上大致画了一圈,大约占大周三分之二的土地。
“大明也不小嘛那我就不打扰徐学士了,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