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儿,等着,有机会他报复回去。
“别做的太明显,等下爹娘又偏心大房,咱们得了个大屋子,大房住那么一点,你以为爹娘心里没想法?”李柳叶冷笑,公爹偏心赵大刚,婆母偏心赵三刚,就她的二刚不上不下。
要是谁敢开那个口换房或者让几个小的孩子住来她这里,擎等着瞧,她可不是那等受气包。
赵夏至翻了个身面对她娘,撒娇,“我就知道爹娘最好了。”
她们家与别家不同,寻常人家是男人当家做主,她家则是每个人都能发表意见,她爹赵二刚长得斯斯文文,虽然力气不算大,但心里有成算,没分家时都能偷偷摸摸攒下好些好东西单给她和娘亲吃。
她娘更厉害了,长得不比她爹矮,身材高大,一把子力气。又因为家里头是猎户,打小她娘就山上打猎,所以有一手打猎的技能,逃难时都能设几个陷阱捕到野猪,不过越到后头猎物就越不好捕,她这嘴里都一年多没吃过肉了。
肉是啥味来着?
“想吃肉。”赵夏至嘟囔,她运气要是一直那么好,改天她就跟着她娘上山,说不定有兔子自己撞树。
“我也想吃,等种完田,我就上山设几个陷阱,看看能不能打些野鸡,回来咱们炖汤。”李柳叶也侧过身子,用干枯开裂的手摸着女儿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这还是新留的,先前因为大旱没水洗澡洗头,怕留虱子,只能剃成光头,还好她人小,剃了再长也还成。
要是早知道会有天灾,她只怕会晚几年再生夏至,瞧瞧她的女儿受了多少苦头,浑身没点肉,瘦巴巴,下巴尖尖,愈发显得眼睛大。
“野鸡好,什么都不给光是给水炖都鲜香,还有那肉,嫩。”赵二刚咋咋舌,欸不能说,一说就更饿了。想着野鸡,他忽然语气正式,说道:“叶子,你可别上后山捕野猪和麂子,危险。”
“你当我是那等没成算的人?”李柳叶说,“等我养好身体,力气足了再去打野猪。”打猎可不是玩,凭她现在这副模样要是遇上野猪很难逃脱。
她又不傻,眼看着有奔头了就找死?
“那就成,睡了睡了。”赵二刚说,到底累了一天,饿着都能睡得早。
身边很快响起两道绵长的呼吸声,赵夏至却翻来覆去,只在心里念叨着让她的好运持续得久一点。
都让她胎穿了,给她点福利不过分吧?这么想着,她又去回忆上辈子的事,但总是模模糊糊,从五岁逃荒开始有前世记忆,但一直到现在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她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再有就是各种美食,酱猪蹄、糖醋排骨、炸鸡翅、豆腐花、蛋炒饭……滋溜,想吃!
以后能记起多点有用的东西么?
脑子里浑然都是吃的,赵夏至就在幻想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夏至起来时就看见她爹已经打水回来了,她们家有一个木盆一个木桶,都盛满了水。
唯一的水井就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离她家近的很。
“过来喝水,准备干活了。”赵二刚把木碗递给女儿,“你记着偷着点懒,不要干太多,亏了身子。”本来女儿十岁了,这跟好年景时七岁的孩子没差别,可见亏空得多厉害。
“知道了,爹。”赵夏至笑嘻嘻。
李柳叶在一旁整理烂席子,闻言很是欣慰,女儿这是随她了,聪明!
“都起床了,别赖床,头一天呢,哪家哪个要是迟了,羞死个人,都收一收懒筋。”赵柏扯着嗓子喊。
一家三口出了门,赵夏至抽空看了眼院子,进门左边的角落有个破旧的地方,她爹说那应该是茅房,除此之外,院子里空荡荡,她娘就想着日后挑几担子好土回来在院子里种菜,紧着茅房搭一排棚子,用来养鸡养鸭。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这会子还没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