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疑问在脑中盘旋,直到天际泛起微光,她才伏在案几上,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日,萧府表面平静,暗地里却紧锣密鼓。
刑部暗牢对苗疆蛊师的审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那蛊师极其顽固,且体内似乎真有某种感应或自毁的禁制,每次用刑到关键处,他便会出现类似癫痫的症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使得审讯难以深入。
萧止焰亲自去看了两次,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体内的禁制很麻烦,强行逼供,恐怕人会先废掉。”他对上官拨弦说道,“刑部的老手也在想办法,看能否先用药物或别的法子稳住他体内的蛊虫。”
上官拨弦沉吟道:“或许可以从他使用的蛊虫和毒物来源入手。那些东西并非中原常见,必然有特定的采购或获取渠道。查一查近期京中与苗疆有关的货物往来,尤其是药材、虫豸、矿石这类。”
“已经在查了。”萧止焰点头,“风隼那边也在加紧排查永宁侯府近期的人员往来,看是否有可疑人物与后巷那些废弃院落产生关联。”
就在这时,影守匆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大人,姑娘,我们清理了那处院落的毒瘴,并挖掘了槐树周围。”
“可有什么发现?”萧止焰立刻问道。
影守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小心打开。
里面是几块烧焦的、边缘有些融化的黑色金属碎片,以及一小撮同样被烧灼过的、颜色暗沉的土壤。
“在槐树根部下方三尺左右,发现了一个被毁坏的小型金属机关匣子,里面原本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但已经被烈火烧毁,只留下这些碎片和灰烬。旁边还有这撮土,颜色与他处不同,似乎混合了某种东西。”
上官拨弦上前,拿起一块金属碎片仔细查看,又用手指沾了点那暗沉土壤,放在鼻尖轻嗅。
“这机关匣子制作精巧,像是用来保存重要物品的。”
“毁坏得很彻底,看来是那蛊师见无法逃脱,便启动了自毁装置。”她分析道,随即眉头微蹙,“这土……里面有很淡的硫磺和硝石气味,还有一种……类似骨粉的腥气。”
她眼神一凛:“这是配制某种威力巨大爆炸物的原料!虽然分量极少,但若大量聚集,后果不堪设想!”
萧止焰和影守的脸色瞬间变了。
“爆炸物?玄蛇想在那里做什么?”萧止焰骇然道。
上官拨弦面色凝重:“恐怕不止是投放引子那么简单。”
“那个院落的位置……若计算好分量和方向,一旦引爆,很可能波及旁边的侯府库房,甚至……影响到侯府的主建筑群!”
她顿了顿,说出一个更可怕的推测:“或许,那里本就是玄蛇计划中的一个引爆点!只是时机未到,或者被我们意外撞破,那蛊师才不得已将其毁掉!”
这个推测让书房内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玄蛇竟然疯狂到在永宁侯府内部埋设爆炸物!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制造混乱?
还是想借此达成某种更可怕的目的?
“看来,对永宁侯府的监控,必须再加强数倍!内部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萧止焰语气森然,立刻对影守下达了新的指令。
正在这时,风隼也带来了新的消息。
关于那个“斗笠人”的排查,有了一丝进展。
有守城的兵卒回忆,约莫半月前,曾见过一个形迹可疑、戴着宽大斗笠的人在一清晨时分出入城门,当时并未细查。
因其打扮像是游方商人或江湖客,这类人每日进出众多,本不稀奇。
但风隼让人描述了苗疆少年所说的特征后,那兵卒觉得有几分相似。
“时间上与蛊师潜入、以及开始投放引子的时间吻合。”风隼道,“但此人之后再无踪迹。”
“他必然还在城中,或者有别的身份掩护。”上官拨弦肯定地说。
线索似乎又多了一条,但依旧模糊。
就在众人觉得陷入僵局之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说是看守那名苗疆少年的侍卫有急事禀报。
“带他进来。”萧止焰道。
那名侍卫进来后,神色有些紧张:“大人,姑娘,那苗疆少年……他今日午后开始,就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不停地用手指在墙上划着同一个奇怪的图案,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像是在祈祷或者呼唤什么。”
“什么图案?”上官拨弦追问。
侍卫努力回忆着,用手指在桌上大致画了一下。
那是一个扭曲的、如同几条小蛇缠绕在一起的复杂图案,中间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弯月标记。
上官拨弦一看,脸色微变:“这是苗疆黑巫中,一种用于远程感应、甚至传递微弱信息的‘同心蛊’的附属符文!”
“他在试图联系他阿姐!或者……他感应到了他阿姐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她猛地站起身:“快带我去见他!”
一行人迅速来到关押苗疆少年的密室。
只见那少年蜷缩在墙角,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右手食指的指甲因为不停刻画已经破裂渗血,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