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敌冒进,指挥失误,导致全军溃败?那不是自己把脑袋往铡刀下送吗?绝对不行!
童贯咬着笔杆子,绞尽脑汁,开始发挥他官场老手的“春秋笔法”
首先,得夸大敌情!对!就说方腊匪众并非寻常草寇,实有数万之众(实际就几千),且装备精良(缴获我们的能不良吗?),更兼狡诈异常,善于利用地形天气(这倒是实话)。
其次,得突出客观困难!什么南方瘴疠之地,士卒多病啦;什么天降暴雨,连日不停,弓弦尽软,火器难施啦(暗示不是我们不努力,是老天爷不帮忙);什么后方粮草不济,军心浮动啦(顺便甩锅给后勤)。
再次,得彰显自己的“英勇”和“无奈”!要写自己如何亲临前线,指挥若定(其实是吓傻了),但奈何贼势浩大,将士虽浴血奋战(其实是溃逃),终因寡不敌众(我们人比他们多好几倍好吧),为保全实力,以图再战,不得已才暂作战略转移(撤退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要请罪,但更要表忠心!说自己“调度无方,丧师辱国,罪该万死”,但“恳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必定“重整旗鼓,剿灭匪类,以报天恩”!
写完这封字字血泪(其实是字字虚伪)的奏章,童贯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烧。他叫来一个心腹校尉,千叮万嘱:“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师!面呈官家!路上不得有任何耽搁!”
看着信使绝尘而去,童贯长长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他知道,这封奏章顶多能暂时保住性命,但头上的乌纱帽还能戴多久,可就难说了。朝中那些看他不顺眼的言官御史,肯定会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弹劾他。
“方腊……方腊!”童贯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这个原本他瞧不上的“草寇”,竟然把他逼到了如此绝境!
随着童贯率领残部仓皇撤往百里外的金华府,并且那封请罪奏章送出,标志着持续多日的“帮源洞之围”,正式宣告彻底解除!
方腊和他的天策府,不仅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更是通过一场辉煌的胜利,一举扭转了整个东南的战略态势!从被动挨打到主动出击,天策府的旗帜,终于要插向更广阔的地域了!而童贯的败退,仅仅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