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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方腊正和庞万春、方百花他们在议事区对着石图推演各种可能发生的战况,就听见天机院方向传来一声与往常不太一样的巨响——“轰!”
这声音,更沉,更闷,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狠劲儿,不像以前炸膛那种撕裂的脆响。
几人面面相觑,庞万春下意识握住了刀柄:“咋?又炸了?听这动静劲儿不小啊!”
方腊却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这声音有点不一样。他刚要说话,就见一个半大小子,是天机院的学徒,连滚带爬、满脸烟灰却兴奋得五官都快移位了地冲了进来,气都喘不匀就嚷嚷:“圣公!圣公!成…成啦!胡老爹…让您…快去看看!”
方腊“嚯”地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庞万春和方百花也赶紧跟上,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似的。
来到天机院外那片专门划出来试枪的空地,好家伙,围了一圈人,个个脸上都洋溢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胡老爹站在中间,手里捧着一根还冒着袅袅青烟的铁家伙,手都在微微发抖,脸上又是黑灰又是眼泪,笑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圣公!圣公您看!”胡老爹看见方腊,几乎是扑过来的,把手里那根明显比之前缴获的火铳更长、更显厚重的铁管递到方腊面前。
这新家伙,模样确实不一样了。铳管明显加长加厚了,后面那个木头托子也重新设计过,更适合顶在肩膀上。最关键的是,点火的地方,不再是那个晃悠悠的火绳头,而是换成了一个弯弯的、夹着一块燧石的铁家伙(简易燧发机)。
“刚才……刚才那一响,就是它打的?”方腊强压着激动问道。
“是!是它!”胡老爹声音都在发颤,“按您的吩咐,用了定量油纸包的火药和铅子,装填快多了!用这燧石打火,一扳这机括,啪一下就着了,又快又不怕风雨!您再看……”他指着百步之外(比以前测试远了不少)立着的一副破烂皮甲,“圣公您瞅瞅!瞅瞅那甲!”
方腊眯着眼望去,只见那皮甲的胸口位置,赫然破了一个大洞!边缘焦黑撕裂!
“打穿了?!”庞万春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以前那火铳,这么远能打在靶子上都算运气好,更别说打穿皮甲了!
“何止打穿!”胡老爹兴奋得手舞足蹈,“铅子从前面进去,后面出来了个大窟窿!劲儿大得很!准头也好了不少,十铳里头,起码有三四铳能中那靶子!”
方百花也惊讶地掩住了嘴。她是见识过火铳的,这改进后的威力,简直脱胎换骨!
方腊接过那支还烫手的火铳,仔细抚摸着冰冷的铳管,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成了!虽然还很粗糙,距离真正的近代步枪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颠覆性的进步了!
“好!好!好!”方腊连说三个好字,用力拍了拍胡老爹的肩膀,“胡老爹!天机院全体!立下大功了!重重有赏!”
“谢圣公!”工匠们齐声欢呼,所有的疲惫和辛苦在这一刻都觉得值了。
方腊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新火铳,大声问道:“这新家伙,得起个响亮的名字!不能还叫火铳了!大家说,叫啥好?”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叫……叫雷火铳?”
“不够响!叫破甲铳!”
“叫迅雷铳?”
庞万春摸着下巴,瓮声瓮气地说:“这玩意儿动静这么大,跟打雷似的,一响就能把天震破,叫‘震天雷’咋样?”
“震天雷?”方腊眼睛一亮,“好!这个名字好!气势足,又响亮!就叫震天雷!”
“震天雷!震天雷!”众人纷纷叫好。
方腊高举手中的“震天雷”,朗声道:“即日起,天机院全力赶制此铳!材料、人手,优先供应!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组建一支全新的‘震天雷营’!让童贯和宋江也听听咱们的雷声!”
“遵命!”胡老爹和工匠们激动地领命。整个天机院瞬间投入了疯狂的生产模式。叮当声、锻造声比以往更加急促、有力。
消息很快传遍了帮源洞。将士们听说有了能打得更远、更准、更安全的新式火器,而且还有个这么霸气的名字,士气顿时又高涨了几分!原本对火铳有些不屑的老兵,也开始好奇地打听这“震天雷”到底有多厉害。
方腊看着热火朝天的天机院,心中豪情万丈。这“震天雷”的突破,来得太是时候了!它就像一剂强心针,不仅提升了硬实力,更极大地增强了全军决胜的信心。
“童贯,宋江……你们的‘虎狼’还没合围,老子手里的‘雷’已经造好了!”方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就看你们,经不经得起这晴天霹雳了!”
技术的突破,往往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