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明忠身后除了周四丫、周二宝,还跟着田大壮和王狗儿,叶蓁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果然,周明忠一走近,就厉声喝道:“叶氏!五丫!把你们偷盗的银钱交出来!”
叶蓁冷笑:“周大宝,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带着人来我家明抢?!”
周二宝立即跳了出来:“什么明抢!明明是你娘和你两个贼婆子偷了我家的银子!”
家里没了银子,他就吃不了肉。
一想到这个,周二宝就觉得剜心剜肺一样,吼完一句,蒙头就往破屋里头冲:“贼婆子还我家的银——啊!”
叶蓁一手拦住想上前帮忙的陈千祥,淡定地收回那只踹飞周二宝的脚:
“按大虞律,私闯民宅者,杖二十,盗抢者,杖八十。你们谁还来?我不介意送你们去一趟县衙。”
本来还想蹦达的周四丫身形一滞,转头看向周明忠:“大宝哥,五丫是不是在胡说?”
当着这么多人,周明忠虽然没记住大虞律里面的具体条款,却是没敢说不是,一张脸憋得通红。
周二宝被踹倒在地上,哇哇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听到这话,立即嚷嚷起来:
“大哥,衙门又不是五丫家开的!我们也去衙门,告五丫和她娘偷了我们家的银钱!”
周明忠心里不由一动。
叶氏和五丫都是被他奶净身赶出来的,哪来的银钱去镇上买肉包子?
更何况,田大壮和王狗儿还看到五丫背了满满一背篓东西……
三叔寄回来的银钱,早不被偷,晚不被偷,叶氏和五丫前脚被休出门,这银钱后脚就被偷了,不是叶氏和五丫干的,还能是谁?
昨儿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被五丫一激,说了那么些不合时宜的话。
回书院后,他费了老大的劲儿,又是认错又是哭求的,才让山长勉强同意不把他赶出书院。
如果上公堂判了叶氏和五丫是贼,那五丫一个贼丫头说的话还能信?
那可是三百两银子!
爷奶治病要花钱,他在私塾读书也要花费不少,要是能拿回来……
想到这些,周明忠转头看向田大壮和王狗儿:“田兄弟和王兄弟可愿随我去公堂上作证?”
田大壮和王狗儿顿时眼珠子乱转。
周明忠压低了几分声音:“总不好耽误两位兄弟的时候,你们若愿意堂上作证,我家愿每人酬谢三百文。”
田大壮和王狗儿有些心动。
叶婉娘那边,他们是逼不出银钱了,那疯婆娘还敢拿刀对他们喊打喊杀的,合该去公堂上挨板子,才出了他们心里那口气。
能从周家这边多多少少弄到点钱,马马虎虎算是没鱼虾也行吧。
田大壮和王狗儿又跟周明忠讨价还价,将价钱讲到了每人一两银子,这才应下了。
跟这两人说定了,周明忠昂着头睨了叶婉娘和叶蓁一眼,冷哼一声:
“你们等着!等到了公堂上,我看你们还硬不硬得起气!”
叶蓁跟赶苍蝇似地挥挥手:“那你赶紧的去县衙递状子,可千万别拖久了!”
周明忠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周明忠几人一走,陈千祥和林半夏就有些急了。
普通老百姓,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官一次,这猛不丁就要被告上堂,能不慌吗?
叶蓁再是仙人的弟子,也不好跟当官的叫板吧?
陈千祥忙道:“我明天一早就去县城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朋友认识县衙里的人!”
叶蓁笑着摆摆手:“祥叔,不用,这事儿我有章程。
麻烦你明天一早先跟我一起去趟镇上找铁匠,定好了东西我们再去县城。”
明天就是她和季景明约定好取银钱的时间,等去镇上找完铁匠,她正好去县城跟季景明打个招呼。
另一头,周明忠一回家就添油加醋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番。
赵氏和李氏顿时一肚子火:“告!必须把那两个贼婆子告上衙门!”
周大郎倒是老成些:“大宝,你在县衙里可能找到熟人?”
周明忠想了想,点了头:“我有一位同窗的舅舅在衙门里做事,明天我去找他。就是……”
李氏连忙问:“就是什么?”
周明忠道:“二婶,就是这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不使银子,人家怕是懒得相帮。”
周二郎心口紧了紧:“那得送多少银子?”
周明忠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怎么也得这个数。”
李氏不由抽了口冷气:“五两?这么多!”
其实一二两也尽够了,不过周明忠想着昧下来些,自己手头也宽裕几分,可以多请请同窗,改善下他们的印象。
赵氏斜了李氏一眼:“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先不说拿钱出来打点的事,我家大宝还不知道得往里面贴进去多少人情呢!”
李氏看了周二郎一眼,周二郎忙道:“大宝比我们见识广,会说话,那到时候让大宝去上堂。”
周明忠一口就应了下来;这事儿他还真得一手操办才好落下银子。
哼,那个叶氏和五丫,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