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营地。
隨著森林中的绿皮小鬼们安生下来,整个营地重新恢復了秩序。
猎人捕猎,採药人和矿工也开始了各自的劳动。
营地里,几个閒来无事的冒险者正在討论著前些天持续许久的黑烟。
“没想到那个年轻人真的办到了。”
“听说米勒派人去查看,那小子够狠的。”
“直接找到哥布林的老巢,大火烧了一整天,没有放跑哪怕一只哥布林。”
“洞穴生生变成了熔炉。”
“后生可畏啊。”
“我怎么感觉不止一天呢,我记得烧了蛮久的。”
“感觉他离开了好多天,都没回来,可能是在进行收尾工作吧。”
角落处,新来至此的吟游诗人,提笔默默记录。
“赫伦山脉,冒险者高斯,火烧哥布林巢穴几天几夜,山脉化作熔炉,数千哥布林尽数化为飞灰,无一倖免。”
“火焰经久不灭,黑色的烟柱如同不详的巨塔,即使在夜晚,山脉也被地心火光勾勒出清晰轮廓,哥布林如同鬼魂般悽厉阴森的哀嚎声穿透,让人不寒而慄。”
“直至今日,那里的地面依旧滚烫如砧,石头化作琉璃,草木不生,诸兽辟易。人们开始称呼那片山脉区域为“高斯熔炉”。”
吟游诗人马特落笔写完最后一句,笔尖顿了顿。
看著纸上的文字,他沉吟了片刻。
好吧,他必须得承认,上面有少量內容经过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二次加工。
但大致內容是准確的吧?
算了,谁在意呢?
没人会在意,也没人知道具体死了多少哥布林。
数千哥布林的数量是他靠臆想杜撰的,本来他准备写数万的,但考虑到高斯的冒险者级別,缺乏了点说服力,他还是默默改成了如今版本。
就在他伏案书写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喧闹。
他顺著人群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正缓步走入营地大门。
午后的阳光怡好从他身后泼洒下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一时竟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面容,只觉得那轮廓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挺拔和不凡。
吟游诗人马特从前就听说过,光是有神性的。
一直无法理解。
但直到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才让他切身感受到这句话的含义。
光洒在这个男人身上好像確实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性。
他穿著一身经过清理但依旧能看到些许磨损痕跡的法师黑袍,並不华丽,却自有一股沉静从容的气度。
两旁劳伦斯营地的民兵们下意识地分立两侧,目光追隨著他,眼神里混杂著好奇,敬畏,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在无声地拱卫著他。
吟游诗人眯起眼晴,努力想看清远处来人的模样。
当那年轻人又走近了几步,脱离强光的直射时,吟游诗人终於看清了。
那確实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庞,鼻樑高挺,下頜线条分明。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眸。
並非贵族们喜爱的,用魔法药水染就的浮夸金色,而是一种更深邃內敛,仿佛有熔金在其中缓缓流动的奇异瞳色,仔细看似乎能看见某种竖瞳。
马特被他扫到,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某种强大的掠食者无意间瞥视。
他的笔不自觉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高斯先生,欢迎回来。”
“高斯大人,辛苦了。”
“原来,他就是高斯。”
马特口中喃喃自语。
他方才的书写,只是出於职业习惯的创作,其实心里也明白自己是在夸大其词。
但当这个名叫“高斯”的年轻人来到这里,仅仅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產生信服和敬畏。
马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许多天才豪杰,但从来没有哪个天才能够像高斯这样带来强烈的衝击力。
他非常確信,这不是近因效应!
他的心跳不住加速。
看到高斯的那一刻,一个词汇从他脑中突然蹦出。
雏龙!
哪怕他胸前掛著三星的冒险者徽章,哪怕他穿著朴素,並不华丽,哪怕他面容白皙,
並没有阅尽千帆的沧桑,但此时此刻的马特就是如此相信,那个名叫高斯的年轻人是一只正在蛰伏,积蓄力量,即將一飞冲天的雏龙!
而且他已经睁开了那黄金之童。
马特猛然深吸一口气,感觉灵感就像是泉水一样不断从大脑深处涌出。
他並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凑上前去,而是手忙脚乱地抓起笔,铺开新的一张纸,不断书写著。
或许,哪怕是雏龙,也需要从龙之臣。
人群中的高斯,和他对视一眼,收回视线。
看著周围人的热情,他又一次感受到身为冒险者的意义。
儘管只是为了完成委託而来,但他们的努力,也的確给周围普通人带来了好处,给他们创造出了更加安全的生活环境。
在他身边,一个跟隨著採药人父亲的小女孩,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