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更清楚也更害怕,他已经把巨少商他们当家人了。
这样的话,他报仇,巨野小队的人不会坐视不理。
那是他的私仇,他不愿意牵连到兄弟姐妹,那真的可能会死人。
少年孤勇,尽在于此。
不管这案子最终结果是什么,轮狱司在百姓们心中要有很重的分量,他方许尽力了。
然而郁垒不该站出来,郁垒一旦站出来就真的没有一点退路了。
不是方许没退路,是轮狱司没退路。
“这天宫你想自己闹,然后自己担,自己走?”
郁垒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方许耳边,那不是念力,而是以精纯的内劲将声音加密一样只送进方许耳朵里。
“想的美。”
郁垒看了方许一眼,然后直面屏风那边。
“你是轮狱司的人,天塌下来的事,不是你小小银巡先顶,我在晴楼最高处。”
郁垒站直身子,傲然如松。
场面再次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良久,陛下缓缓转身,隔着屏风面对满朝文武,面对方许和郁垒。
“于礼制,你们顶撞朕是不敬,追究先帝是不忠,倒逼君父是不臣,可于法制,你们所言是秉公,所行是秉节,所思是秉义,你们很勇敢,朕无法怪罪你们,朕心里甚至有些感动。”
皇帝道“你们所提之事朕会慎重考虑,几日内会给轮狱司,给朝臣诸公,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
说完后皇帝迈步而行,大太监井求先立刻喊了一声“退朝!”
方许还要上前一步,郁垒微微摇头。
声音再次出现在方许耳朵里。
“今日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劲儿不出在你我身上,你问我你是谁的刀,你谁的刀都不是,你看这满朝文武,他们会是你的刀。”
郁垒俯身“恭送陛下。”
方许耳朵里,郁垒的声音还没间断。
“他们会替你出力,看起来是你逼君退位,可他们若阻止不了,那他们尽是帮凶。”
陛下肯定是不能退位的,那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
这声音消散,郁垒转身往外走。
方许思考片刻后跟了上去。
出有为宫,方许看着前边那道洒脱身影,心中不得不生出几分敬意。
“嘿,老大!”
方许喊了一声,然后快步追上去。
郁垒脚步稍慢,等那少年追来。
“老大,你怎么那么莽?”
方许追上后嘿嘿笑了笑“这不该是你莽的场合。”
郁垒“没懂?”
方许“懂?什么意思?”
郁垒笑了笑“原来你是纯莽。”
方许挠了挠头发“我只是觉得,这个劲儿我来出就够了,你再表态,轮狱司没退路。”
郁垒脚步停下,侧头郑重回答“退路?处处想退路,处处无前路,若我这个轮狱司司座都不和手下人站在一起,以后寸步难行。”
方许“可我若被治罪,我一走了之,你被治罪,大家怎么办?”
郁垒“我若被治罪,你们就认倒霉。”
方许嘿嘿笑“司座刚才问我懂不懂,说的是陛下心意?”
郁垒“懂了就好,说不得。”
方许嗯了一声。
少年是莽,是勇,甚至是莽夫之孤勇,带决绝之气。
但他不是蠢,不是傻,不是白痴。
这案子陛下既然准许在朝堂上审,那就说明陛下的心轮狱司这边。
“若陛下无此心意,司座还站在我这边吗?”
郁垒才觉得方许不蠢不傻不白痴,方许就问了一个又傻又蠢又白痴的问题。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问题。
而是拍了拍少年肩膀“我喜欢你们喊我老大,而非司座。”
说完后,登上了他的马车。
方许也跟上去,一屁股坐下,然后就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斜靠在马车上好像散了架一样。
“也怕?”
郁垒笑问。
方许“傻子才不怕。”
他确实怕,万一他猜错了皇帝心意,万一皇帝真是个昏君,那他还真杀不出有为宫,大概率就嗝屁在大殿上了。
郁垒也问他一个又傻又蠢又白痴的问题“若你猜错了,你还这样干吗?”
方许“干!”
毫无迟疑,斩钉截铁。
郁垒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问。
可他看的出来,这家伙肯定是有准备。
方许有,真的有。
他这次特意带了他的伞,他有无足虫,还和不精哥学会了如何把灵魂暂时封印起来。
崔昭正可是死成那样都能复活的。
郁垒不问,他也不说。
马车缓缓驶向轮狱司,车里两人都安静的闭目养神。
在车即将到达的时候,方许忽然睁开眼“老大,张君恻是白鹿书院弟子,白鹿书院里孙春园有一门授课。”
郁垒没睁眼“是。”
方许“那,他们另一个图谋是什么?”
郁垒此时睁眼“两者无关。”
方许皱眉。
两者无关?
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