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长弓生来粗豪,远没有大哥的精细,可也听出诡异蹊跷来,方中心悟大哥为什么会在替妹子报仇一事上以弃为主,实在是事情天大,若一切都放在水下去办倒还好些,若是拿到水面上去做,说不好,朝廷大军就会光临追日牧场。
秋家姐妹先前虽曾听过一些,可听完全部事情方知先前所知不过是冰山一角,既惧也怯。
秋红锦推了推二哥,咬唇低语:“二哥,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秋长弓心里憋堵得慌,铁拳用力捶地。
铁苍炎放下水袋,沉稳说道:“红锦小妹灵气秀慧,惹不起躲得起正就是我要和二位场主说的正题。先前秋大哥说绝不会就同盟之议达成任何合作,这句话在我心里毫无任何意义,倒非是我不想和追日牧场结盟,而是秋家已然是尊泥菩萨,自身难保,不想和旭望山庄一样死光,就必须尽快退离鄂州。千万不要以为逃出广安就没事了,天恩七星会的势力范围是整个鄂州。”
霍流离接过话头,对眼前危局进行更为深入的分解。
要知铁苍炎虽一连挑了镇岳武馆与百花观,但就人手上而言,连七星会的皮毛也没伤到。青盐帮专走私盐,帮众过万,严引虽死,可七星会随时可以新立一个帮主,只要帮主下令,半月之内就可在广安聚集五六千人手。
凌云十八寨匪众虽有折损,可依旧有着千多贼众。黑旗会在广安的人手虽只有三百,却人人有马,战力尚在地方骑军之上。又有四海会馆与八手空门专责打探并传递消息,追日牧场若不能趁着七星会人手未聚广安的空隙速离,那就走不了了。
依铁苍炎与小狐仙的推算,至多七日,七星会就会人手大聚。旁人难走,牧场多的是马、牛,套上就走,绝不为难。铁苍炎也会视情况再给七星会弄些麻烦,但追日牧场能不能顺利脱险,就要看秋家在七星会眼里有多少价值了。
听完霍流离所说,秋长河皱眉不语,心中细思细算,良久,斟酌说道:“铁老弟之言,老哥我毫无怀疑,只是我秋家和天恩七星向无冲突,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七星会有什么非要动手的理由。不知铁老弟有何想法?”
秋长河的犹豫,铁苍炎早有所料,再度提点,“秋大哥这是对上层人的思维模式毫无了解,兼且心中深对上层人会对底层牛马施以善待深具期待。这很正常,底层牛马都这样,刀子都在那割肉了,还在那幻想着狮虎会大发一回善心,兑现一些空头承诺,又或是少吃他们几块肉。”
秋长河道:“铁老弟就莫要讥讽我了。”
铁苍炎正色道:“不是讥讽,是实话。我当了十多年的底层牛马,对上层人的思维模式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已然不会对上层人发善心这种事存有任何期待。秋大哥,多余话不说,你家现在有四大祸患。其一,红云红锦是他们迫切需要的阴星药女。其二,七星会损失了大批财物,急需别补。其三,秋家毫无官府门路,七星会要动你们毫无任何压力。其四,斩草除根一向是七星会的座右铭,就别说我和与凌老三正就是除草不尽而来的典范。因此,若七星会再有动作,你们秋家必然死绝死净。”
秋长河皱眉说道:“铁老弟会否有些危言耸听?百花观一事已然闹大,他们若然再抓阴星,岂非招惹众怒?”
话说到这份上,秋长河还心存侥幸,铁苍炎不禁嗤之以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秋家在那些官绅眼里算什么东西?一伙养马贩马的粗胚罢了,值当为你们去开罪天恩七星会?七星会绝不敢再动徐小姐她们,只在她们的家族之中都有着现任官员,且彼此之间如同蛛网,若非世交、姻亲,便是同年、门生,现在人救回来了,他们可以忍,再是再动邪心,那就是逼他们和朝廷清流站在一处。秋大哥,请问你和那张官网有什么关系?”
秋长河默然无语,良久方道:“广安知府夏大人是个清廉刚直的好官,绝不会放任奸恶横行。”
铁苍炎摇了摇头,中断话题:“既如此,再说无益,你秋家自求多福吧。秋大哥,两个大活人换你一些好马,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秋长弓粗着嗓子道:“绝不过分。铁老弟要多少都有。”说罢,又道:“大哥,你要是再支吾,我便不再认你这个大哥。”
秋长河道:“又犯浑,大哥有说不给么?铁老弟,印有追日烙印的马,我不能给你。”
“理所当然。那就七匹吧。”铁苍炎向后招了招手。
云雅、云溪、云秀、云彩四女来到,坐在地上。
“到你们了。说实话,除去云雅,单是看的,我就知你们怕了怯了,再不想和江湖有任何牵连。”铁苍炎一改冷硬,亲和亲切。
云溪三女羞愧垂头。
铁苍炎道:“没什么好害臊的,你们习武本就不是要和人打打杀杀的。凌老三。”
凌云义正色道:“铁老大说得对,此事上是我凌家对不住你们,我现在以旭望山庄庄主的身份准许你们退出师门,回返家乡。”
云秀三女哽咽拜谢师兄。
铁苍炎道:“云溪,云秀,云彩,铁大哥会替你们牵制七星会,但你们要想安全离开鄂州回返家乡,隐匿行踪只是最为基本的一条。首要的是时机,先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