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老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压力。
孙浩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眼泪还在流:“我……我是去年冬天被他们拉下水的。那天我休班,去酒吧喝酒,遇到了纹身男,他说认识我,知道我是特警,想跟我‘合作’,给我钱,让我帮他们留意警察的动静,比如什么时候有突击检查,什么时候会去天霸实业的工地巡逻。”
“一开始我没同意,可他说,如果我不合作,就把我以前跟人打架的事捅出去——那是我刚入队的时候,跟人起了冲突,把人打伤了,后来私了的,要是被局里知道,肯定会处分我。”孙浩的声音带着悔恨,“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后来他们又让我帮他们送东西,一开始我不知道是毒品,以为是普通的‘货’,直到上次,我看到他们打开包裹,里面是白色粉末,我才知道是毒品,可那时候我已经陷进去了,想退也退不出来了……”
“这次去KTV,是因为他们上个月答应给我五千块‘好处费’,结果只给了三千,我去找他们要,没想到会被大队长抓到……”
老郑把孙浩的供词记录下来,让他签字画押。证据确凿,孙浩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不仅为天霸实业提供警方的执勤信息,还参与了毒品运输,前后共收受“好处费”三万多元。
第二天早上,雷杰拿到了审讯记录,看完后,他的脸色很沉重。孙浩的堕落,不仅是他个人的问题,也暴露了特警大队以前管理上的漏洞——对队员的社交圈监管不严,对队员的思想动态关注不够,才让赵天霸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没有拖延,当天上午就召开了特警大队全体会议,通报孙浩的案情。会议室里,队员们坐得笔直,没有人说话,只有雷杰的声音在回荡:“孙浩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穿着这身警服,拿着人民的工资,却给黑恶势力当保护伞,帮他们运输毒品,通风报信,这种行为,是对警服的亵渎,是对我们特警队伍的背叛!”
雷杰把孙浩的供词复印件和证据照片放在投影幕布上,一张张清晰地展示在队员面前:“大家看看,这就是他干的事!他以为自己做得隐蔽,以为能蒙混过关,可他忘了,我们是警察,是抓坏人的,不是帮坏人的!”
“穿上这身警服,意味着什么?”雷杰的声音变得沉重而有力,“意味着责任——保护老百姓的责任;意味着信任——老百姓对我们的信任;更意味着约束——约束自己的行为,约束自己的**!我们手里的权力是人民给的,是用来斩妖除魔的,不是用来谋私利的,更不是用来给黑恶势力当靠山的!”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孙啸和几个平时爱打折扣的老队员:“今天倒下了一个孙浩,如果还有人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手段高明,不会被发现,那我告诉你,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你!我雷杰眼里揉不得沙子,不管是谁,不管他有什么背景,只要敢触碰底线,敢背叛警服,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绝不姑息!”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孙啸的头埋得更低了,脸上满是羞愧——他以前虽然没像孙浩那样犯罪,但也收过别人送的烟和酒,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小陈和王强等队员则脸色严肃,眼神里带着愤怒和坚定——他们绝不能像孙浩那样,辜负这身警服。
会议结束后,雷杰把小陈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小陈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雷杰找自己干什么。
“小陈,从今天起,你代理一中队的中队长。”雷杰的声音很直接,没有绕弯子。
小陈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大队长,我……我不行啊!我才入队两年,资历太浅了,而且一中队都是老队员,他们不会服我的……”
“资历浅不代表能力差。”雷杰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信任,“这两周的训练,你表现最好,战术动作标准,体能成绩第一,而且你有正义感,敢说真话,这就够了。我要的是一个能带头训练、能带队打仗的中队长,不是一个只会和稀泥的老好人。”
他站起身,拍了拍小陈的肩膀:“当然,我知道你有压力。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把你训练中的狠劲和灵性拿出来,带好你的兵,不要让我失望。”
小陈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用力挺直身体,对着雷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请大队长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带好一中队,绝不给您丢脸,绝不给特警队丢脸!”
雷杰点了点头,看着小陈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任命小陈,不仅是因为他能力强,更是因为他没有老队员的“人情包袱”,能彻底执行自己的整顿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特警大队的风气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训练场上,再也没有人偷懒打折扣,队员们都主动加练;宿舍里,内务变得整整齐齐,再也没有违规用电的情况;请假的人少了,主动留在队里加练的人多了。孙啸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也不敢再公开反对,训练时也认真了很多。
傍晚,雷杰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凌源县城的灯光一盏盏亮了起来,像星星一样散落在黑暗里。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热水,心里却没有放松——孙浩的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