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起来?谁跟谁吵,吵什么?”沈佳期一连三问,问得陆铮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他也不着急,反而十分从容,不紧不慢地从头说起:“事情是这样的……”他按照沈佳期的吩咐,把油布运到了山上,将这件事告诉了张涛。张涛听后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没有拒绝。反倒是那个林娇在作妖。林娇仗着自己是上面来的专家,说这环境这气候,地里的农作物没干死就算走运了,怎么可能下暴雨。这堆油布堆在这儿,岂不是让人看他们笑话?会影响他们农科所的形象,要求他们立刻搬走,然后就这样吵起来了。陆铮一边走,一边跟断断续续地跟她说着事情经过。沈佳期感觉陆铮的情绪真是太稳定了,上面都吵起来,他还能稳如泰山地来山下等着她,一点也不着急。陆铮下巴努了努前方,示意沈佳期看去。她刚抬起头,就听到谢凌春那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人家爱放哪儿放哪儿,碍着你什么事?”“再说了,人沈丫头也是好心,有备无患知道吗?”“就你事多,非得看一堆油布不顺眼,你就是没事找事。”林娇气得直哆嗦:“你你你……你居然敢骂我!我明明是为了咱们团队着想,就被你说成没事找事,谢凌春,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上级吗?”“我的上级是张涛张组长,你算哪门子上级!”谢凌春呸了一声,转头朝那几个人武部的民兵大哥说:“几位同志别理她,这些油布就放在边上吧!”“好叻同志!”他们几人合力,把油布堆放在了田坎边上的空地里。林娇气得一跺脚:“行,你们爱咋弄咋弄,我不干了!我这就回去跟你们顾所长好好说道说道!”“去呗,吓唬谁……”谢凌春拱火道。看着林娇气得转身就走,张涛急得团团转,想要上前去追,去被谢凌春拉住了。“张组长,别理她,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啥活儿也不干,就指手画脚,就这样的人,还想分享咱们的科研成果,我看啊……趁早滚蛋!”谢凌春向来快人快语,却是话糙理不糙。要不是顾及张涛,她早就把这个老鼠屎给赶走了。正好,借此机会,把林娇给气走,大家都能清净了。张涛唉声叹气,她说的在理,可那林娇是上头派来的土壤专家,万万得罪不得。但此刻,不想得罪也得罪了,还能怎么办?“罢了,她这次要走,就随她吧!”张涛也劝不动了。这俩人就是针尖对麦芒,每天各种大小吵,吵得不可开交,他也有些疲了。谢凌春满意地抿嘴一笑,突然就看到了沈佳期。她和陆铮并肩而立,缓缓走来。一个娇小妩媚,一个高大健硕,站在一起却莫名地登对。尤其是陆铮,一贯冰冷的眼里,此刻满是柔光,都要拉丝了……谢凌春暗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沈丫头,你来了!”听到是她,张涛立刻伸长了脖子望去,但又默默地缩回。自从表白后,他是又期待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他仔细偷瞧着沈佳期,看她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笑着跟他打招呼,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谢老师的战斗力,果然没让我失望!”沈佳期笑得眉眼弯弯,她正想着来劝架,谢老师就快速结束了战斗。谢凌春傲娇地捋了捋头发:“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正好,她要是回去,我还乐得清净了。”沈佳期点点头,确实,这林娇就是来混科研成果镀金的,离开了也好。“不过,你怎么买这么多油布,难道真会有大暴雨吗?”谢凌春问道。对着他们,沈佳期也没啥好隐瞒的:“你们信我一次,不出中旬,一定会有一场特大暴雨。”在场的几人恍然大悟,张涛惊愕道:“所以,你让大家挖排水沟,加固山上的地形,就是因为这?”“是啊……”其实这事,也不归沈佳期管,毕竟这几块田都租出去了。可她却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野姜苗泡烂在水里!毕竟,这科研项目,花的可是国家和纳税人的钱。七零年代,又缝大旱之年,人们的温饱都成问题,每一笔科研经费,都是从牙缝里强挤出来的。这些姜苗都来之不易,它们是无数老百姓省下的口粮,是科研人员所有的心血,不能白白糟蹋了。闻言,张涛一时间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谢谢你,沈同志,没想到你竟为我们默默做了那么多……”“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沈佳期看向陆铮:“除了我们沈家,挖沟的还有陆家和易家。”“是是是……感谢你们!”张涛感慨,这大兴村真是好,不仅人杰地灵,老乡们还特别善良。帮忙挖排水沟,一分钱没拿,现在更是捐赠了两亩油布,帮助他们渡过难关。“沈同志,你这油布不便宜吧?这钱不能让你出,多少钱你告诉我,我先给你吧!过后我再跟所里申请经费。”听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