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序安应付完皇帝之后便急着回来,他先是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卫梨一遭,确认没事后将缘何国公夫人拜访讲述出来。那枚通身碧色的手镯质地清透,玉石花纹呈祥,非普通玉镯,乃是家里花了些功夫寻来的低调之物。
“这镯价值至少在千金以上"。
且无毒无味,没有做了手脚的地方,果茶亦是足够新鲜和安全。卫梨瞄了瞄萧序安的手上,不禁道:“呀,这么值钱的吗?”看起来着实是普普通通的样式,她没什么推拒便随意放在一边留了下来,原以为只是年长者的随意游串,未曾想是真真带着真诚。“国公府向来与皇权一起,这一代没有顶上事的人,或许下一代便有了。”卫梨寻摸出来自己的记忆,她并不清楚国公府让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前来拜见自己是抱有什么样的祈求,若是可以,卫梨并不想做这样的中间角色。她直说:“国公爷若是有事相求,直接找你不是更好,让年迈能当我祖母的人来于我行礼,实在是有愧。”
屋内的东西已经由下人收拾好,各方卫生也都打扫了一遍,太子牵着太子妃一起进去,各个婢女侍从往偏方退去。
担忧卫梨累,便直接放到了榻上,揉捏着各处穴位解乏,萧序安手上动作不停,“国公爷是个清正的人,一生献于朝堂,忧心百姓,若让他去屈膝求取些什么,恐要比登天还难。”
“不过,国公夫人既来见你,便是他们一起的意思。”“那他们是希望你给世子加官晋爵吗?”
“不是,是富贵且平安的一生。”
卫梨清晨从太子府出门前便吞了一枚往生丹,加之珍奇补品养着,虽然面色依旧不是足够红润康健,却也比吐血之时要好上不少。她的发有一半多被放在胸前,后背是萧序安的手在各处穴位上使劲。筋络随着力道舒展通常,脑子也清明了不少,“这次的冬猎全权由着宁王负责,我们若是离开这围场范围去天华寺的话,是否会引起注意与争端呢?”卫梨捏着自己长发,今日还未曾感知到蛊虫的活动,她的心情也好了点,情绪偏向于平和从顺。
这冬猎出来了这么多的人,各方势力盘踞牵扯,若是太子离开的空隙,出现些事情该如何应对是好?
“阿梨忘了吗?你与我一起去赤河之时,府中也留了一位“太子妃”呢?”双手覆上蝴蝶骨处的位置,拉着她的肩往后扩张,有骨节开阖间的声响。卫梨的上半身随着萧序安的动作挺直。
她并未见过那位扮作自己的玄影司暗卫,萧序安既然这样说了,肯定这次是安排了身形与他相仿的人。
可是狩猎之时不比其他,这里皇帝与宁王都在,加之其他朝廷官员。只是稍微想一下暴露之后的可能,便会在思虑之中散出无数的麻烦。卫梨讨厌麻烦。
如今最大的麻烦便是她。
她倏然转身回首,脸颊与萧序安的指骨相贴,“要不我们再找其它时间?”这两日她略微好了一些,强迫着让自己想写其他的事情,多回忆一下从前的快乐,便能减少极端情绪的滋生和蔓延。虽仍旧睡得不好,但她已经很久之前便常常失眠,现在的情况,自是可以忍受。
脸颊被托住,萧序安吻了吻卫梨的眉眼,“我的阿梨应该是真正的拥有欣喜才对。”
而不是被一枚恶心的蛊虫裹挟操控,卫梨觉得那东西恶心,他亦是如此。见到阿梨面色苍白,双眸无神的时候,萧序安恨不得捅自己一剑,初时的想法竞然觉得蛊虫让阿梨开心些也好。
他果然是有病,若非阿梨在身边,他骨子里生出的疯癫便早就压不住了。怪不得皇后刚刚又骂了他是个疯子,不敬父母,不尊外祖。方才叶婉拦住他,指责他如今连萧文舟那个野种都比不上,萧文舟都会时常去拜见郑贵妃。叶婉还指责说早知道有个这么样的儿子就应该溺死在水中,她再生一个都会比萧序安听话。
“你会遭报应的!萧序安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你爱的人迟早也会跟你一起遭报应的!"声音凄厉,字字埋怨。
直叫太子似乎是看到了小时候被关在草房的某天,他饿的难受,却也只能安静地等。
如今有阿梨在身边,他平静的幸福,时时都能降临。萧序安现下抱着卫梨,他想着的是与卫梨静谧且安和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