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微芒。
那是皇权的信物,也是镇压龙脉灵核的钥匙。
魏无忌想用它完成夺舍仪式,炼化九穴地气,成就不死邪功;而李云飞,偏要把它变成埋葬野心的封棺印。
“你们要的不是江山,是人心……”他站在地宫门前,声音嘶哑却清晰,一字一句砸进死寂的空气里,“可人心,不是你们能炼的。”
话音落下,玉符缓缓插入锁孔。
刹那间,地底轰鸣如雷!
九道沉眠于紫禁城下的灵核穴位同时震颤,地脉之气本该顺行汇聚,却被先前“空鸣沙”的音波扰乱了节律。
此刻共鸣反噬,能量逆冲而上,如同江河倒灌!
整座地宫剧烈摇晃,石柱崩裂,岩壁簌簌掉落碎屑,幽深通道内传来阵阵凄厉尖啸,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地下哀嚎。
“不——!”魏无忌面目扭曲,跪倒在地,手中玉核寸寸龟裂,“这是我十年布局!这是我的道!我要超脱生死,登临大宗师之巅!”
“你的道?”李云飞低头看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血顺着下巴滴落,“不过是个执念疯子罢了。”
他抬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魏无忌狠狠踹入即将塌陷的地宫深处。
“你的道——老子替你埋了!”
轰隆一声巨响,地宫入口彻底坍塌,尘烟冲天而起,夹杂着魏无忌不甘的嘶吼,尽数被埋葬于千斤乱石之下。
柳如烟从廊柱跃下,扑上前一把拽住李云飞后领,猛力往后拖。
几乎就在同时,太和殿前地面塌陷三尺,蛛网般的裂痕蔓延至丹陛之下。
她抱着机关弩的手都在发抖,却咬牙撑住了这最后的退路。
李云飞重重跪倒在殿前石阶上,胸口剧烈起伏,双纹已黑如墨染,仅剩一丝金红细若游丝,在心脉边缘挣扎跳动。
他望着东方破晓的天际,朝霞正一寸寸铺开,映得满地残瓦断梁也镀上了暖色。
苏青竹虚影静静悬浮于他头顶,白衣猎猎,眸光复杂难明。
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拂过竹林:
“你不是传人……你是破局之人。”
李云飞咧嘴笑了,血沫从唇角溢出:“破局也好,疯子也罢……只要她们还活着,老子就——还得开方。”
朝阳升起,照在他满身疮痍的身影上,宛如披甲。
数日后,青竹堂恢复义诊。
清晨薄雾中,一名蒙面女子悄然走入药堂,放下一卷泛黄残页,转身离去,脚步轻如落叶,不留痕迹。
李云飞拾起那页纸,指尖触到斑驳墨迹。
“大宗师未死,只藏于江湖。”
他瞳孔微缩,指节攥紧青竹笛,目光不由自主投向远方群山——
晨霭缭绕间,一道黑影静立峰顶,衣袍残破,手中半截短笛轻轻颤动。
笛音未响,却似有悲哭,自山谷深处,悄然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