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凇清以前很厉害吗?”
镜流一边捻起一枚果子正中景元额头,一边漫不经心的回想了一会。
“我到也还有点印象,以前愿意上战场的持明里,他算的上有勇有谋,一心杀敌的精英了,我还记得他枪法不错,谁知道下了战场,他也不习武了,枪法也荒废了,最终变成这幅面目。”
景元忍痛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忍气吞声地把位置让回了有大佬罩着的白珩:“师傅你就只记得他战斗的水平了吧,其实那个时候,凇清就是抱着去攒资历好尽快成为龙师的念头上战场的,所以看起来才一心杀敌,那是懒得理会我们这些普通的‘庸俗’同僚,只想着达成夙愿呢。”
“是吗。”镜流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或惋惜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陈述:“作为将领,我只需知道我的士兵毫无二心,战绩达标就好。你那时候也不小了,怎么,还要找家长告状吗。”
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怎么就一时腿快,忘了千万不能当着镜流的面招惹白珩了呢?
悲从中来的景元哭笑不得的举手示意投降:“您说的对,听师一席话,我能学到好多。”
浮笙看着景元额头上那个明显的红印,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些日子的紧张,在这一刻烟飞云散,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应星坐在白珩对面,安静地喝着杯中的酒。
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浮笙身上,特别是在她说话时,手腕上那道银色若隐若现的流转微光的时候。
作为工匠,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欣赏一件造物的精妙。
那名为‘萤草’的造物灵巧、强大,充满了生命与毁灭交织的矛盾美感,却又无比顺从地依偎在浮笙腕间。
这让他想起自己袖中那个刚刚完成、还没来得及送出的臂甲,心中莫名泛起一丝空落。
在他后知后觉的想要兑现承诺,想着要如何为她打造更好的防护时,她已经凭借自己的力量,在绝境里为自己孕育出了如此契合她的武器。
这种认知让他心头莫名有些发闷,连带着杯中清冽的酒液都带上了一丝苦涩。
“......所以说啊,”白珩说得口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老家伙最后还嘴硬,说什么蛟龙花肯定跟不朽之血有关,被我一句貘馍卷难道就是用梦馍做的吗给堵回去了!还真是心思肮脏的人看什么都会和他们一样啊,这样子自欺欺人真能让他们觉得举世皆浊吗?”
她放下酒杯,眼角余光瞥见对面沉默的应星,若有所悟的眨眨眼,用尾巴尖轻轻碰了碰浮笙,示意她看过去。
“喂,应星!”
白珩扬声道:“别光顾着喝闷酒啊!今天你那机巧狐可是立了大功!要不是它关键时刻咬住那老梆菜的腿,我想抽他那么多下还得费点劲呢!”
浮笙也专注的看向应星,眼中带着真诚的感激:“是啊,应星哥,谢谢你。还有之前借我的机巧鲲鹏,还有这次一直都多亏了你。”
应星差一点就说那鲲鹏送你了,但理智拉扯住他,能胜任百治的作品,自诞生起,就不再是私人物品,他就也只有临时的使用权了。
他回过神来,对上浮笙清澈的目光,那点失落被他迅速压下。
“没什么,顺手的事。”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硬邦邦。
“一直把鲲鹏闲置着,也是浪费了我创造它的目的了。”
他顿了顿,好像无意间补充道:“你的萤草,很好。”
浮笙低头看了看手腕,温柔地抚摸着那温顺的植物:“嗯,它已经是和小龙一样重要的伙伴了。”
白珩发出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凑近应星压低声音:“傻小子,失落什么?今天要不是你的狐狸,我能打得那么痛快?浮笙只是拥有了第一件武器,但以后需要你百治大人锻造神兵利器的地方还多着呢!”
应星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白珩的话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些,但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飘向浮笙那边。
此刻,景元正微微侧头,轻声对浮笙讲述着什么。
浮笙听得认真,眼睛亮亮的,不时点头。
小龙似乎也被吸引,抱着啃了一半的果子,歪着脑袋看景元,喉咙里发出好奇的咕噜声。
景元笑着伸手轻轻点了点小龙的鼻尖,小龙也不躲,反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
这和谐的画面,让应星心中那点刚刚被安抚下去的怅然又悄然浮现。
他看着浮笙与景元之间的默契互动,忽然意识到什么,垂下眼眸,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中自己模糊的面容。
应星并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怅然从何而来,但他,突然有点羡慕景元能和浮笙一起,一起活很久这件事了。
敞轩另一侧,丹枫和镜流这两位不喜热闹的酒友,正倚靠着栏杆对饮。
镜流白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她喝酒的姿态如同她练剑一般干脆利落。
丹枫则姿态优雅地端着酒盏,轻抿酒液慢慢品味。
“看懂了吗?”
镜流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的目光若有所指的,淡淡扫过还在桌前打闹嬉笑的好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