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乐咽了口唾沫,捏着那根细长的钢针,手抖得厉害。
他看着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有那根细细的神经线,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要是扎偏了……
“稳住!”
韩宇的声音不大,却象一记重锤,敲在王乐乐的心上。
王乐乐咬了咬牙,闭上眼,再猛地睁开,眼神总算坚定了几分。
他凑上前,将针尖对准了那根暴露出来的神经。
毒狼的眼睛瞪得象铜铃,他能清淅地感觉到,那冰冷的针尖,距离自己的神经越来越近。
那种即将被废掉的恐惧,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噗!”
王乐乐一针扎了下去。
“啊——!”
毒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然而,这一针,偏了。
针尖擦着神经而过,深深地扎进了旁边的肌肉里。
剧烈的疼痛让毒狼的身体疯狂地抽搐起来,固定着他的铁椅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偏了三毫米。”
韩宇的声音冷得象冰。
“拔出来,重来。”
王乐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费力地拔出钢针,带出了一股血流。
“对,对不起,头儿……”
“我不是要听你道歉。”韩宇面无表情,“我是要你扎准。”
毒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从他脸上滑落。
他看着王乐乐再次举起了那根沾血的钢针,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哀求。
不,不要……
他想喊,可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声。
王乐乐再次将针尖对准了那根微微颤斗的神经线。
这一次,他的手似乎比刚才更抖了。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针尖,毒狼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不想变成一个废人!
“呜……呜呜……”
毒狼疯狂地挣扎起来,金属镣铐与铁椅剧烈碰撞,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
他拼命地摇着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他示意,他愿意开口。
韩宇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抬起了一只手。
那根即将再次扎下的钢针,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针尖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在灯光下闪铄着冰冷的光。
它距离毒狼颤斗的皮肉,仅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王乐乐的呼吸都停滞了,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地上。
毒狼的眼中,绝望的乞求几乎要溢出来。
韩宇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终于变得明显了些。
他放下了手。
“钢骨,流星,给他处理伤口。”
“是,头儿!”
一直等在旁边的两名军医立刻上前。
钢骨手法利落地拆开止血钳,流星则迅速用消毒药水清洗着那道狰狞的伤口。
然后熟练地撒上止血粉,用纱布层层包扎。
他们的动作精准、高效,与刚才王乐乐的生涩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无声的对比,让毒狼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紧。
原来……他们真的有专业人士。
刚才那个,真的是个新手。
他差一点,就真的被一个新手给废了!
这个认知,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感到后怕。
王乐乐还愣在原地,脸色苍白,捏着那根钢针的手依旧在抖。
“归队。”
韩宇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情绪。
“是……”
王乐乐如蒙大赦,几乎是跟跄着退回了队伍里,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韩宇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毒狼,眼神平静得象一潭深水。
“刚才那个,是我们突击队新来的队员,第一次做这种……精细活儿。”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业务不太熟练,让你见笑了。”
毒狼的身体猛地一抖,哪敢“见笑”。
韩宇仿佛没看到他的恐惧,继续不紧不慢地补充。
“不过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
“我这儿,象他这样的新手,还有五十多个。”
“有想练解剖手臂的,有想练解剖大腿的,甚至还有几个对颅骨结构特别感兴趣的……”
韩宇顿了顿,目光在毒狼的脑袋上扫过,象是在评估一件实验品。
“……你说,你这颗脑袋,够他们练习几次开瓢的?”
“咕嘟。”
毒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象是破旧的风箱。
五十多个……
还要开瓢……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五十多个像王乐乐一样手抖的年轻人。
拿着各种手术刀具,围着自己,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从哪里下刀比较好。
那个画面,是地狱。
不,比地狱还可怕!
毒狼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