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忍气吞声地问:“这写的是什么祝啊?”
“哦,"扶玉头也不抬地回道,“写的是病人有善心善举,告敕神明护佑他平安。”
乌鹤阴阳怪气:"哪个神这么灵啊?”
扶玉笑:“我。”
乌鹤…”
他见鬼一样盯向符咒抬头处一一果然写的是扶玉自己。乌鹤心力交瘁。
他恍惚点了点头。
这是入戏太深、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他居然认认真真在跟一名重度脑疾患者一本正经地生气。
乌鹤:“我也是有点大病。”
那一边,狗尾巴草精与李雪客一瞬不瞬盯着扶玉的符,一个比一个虔诚。扶玉落笔,执起符纸,并指一绕,在烛上点燃。香灰簌簌落下。
“行了。”
扶玉再次掷出铜钱一一吉!
狗尾巴草精蹦起来欢呼:“吉吉吉!乌鹤,治!”乌鹤…”
乌鹤一句话也不想跟这些神棍说,他恹恹挪到病榻旁边,视线落向谢长老,看见病人身上落了不少香灰,忍不住翻了个生无可恋的大白眼。“谢长老。“乌鹤正色申明,“搞迷信的是你孙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半夜可别来找我。”
说罢,他理理衣襟,默念三遍行医诀。
周身气息渐渐沉静,抬起双手,向上重重一扬,做了个抖袖的动作。然后取出药来,逐一用灵气化开,并着心药一道渡入谢长老体内。左手猛一拍乾坤袋,袋中那枚定魂玉“铮铃”一声飞上半空,他掐诀疾点,将它定在谢长老额心正上方。
“铃一一铃一一铃一一”
定魂玉缓缓旋转,与散发出微光的心药共鸣。时间点滴流逝。
乌鹤额头渗出汗水,淌过眉毛,眼看着要流进眼睛,狗尾巴草精眼疾手快,用软绒绒的草毛帮他擦掉。
乌鹤心说:这个谢扶玉还挺上道…呃,不是谢扶玉。都说狗像主人,原来狗尾巴草精也会肖主人。一刻钟之后,乌鹤缓缓收功。
转身,差点儿撞上狗尾巴草精。
他定睛一看,只见它像个稻草人似的杵在原地,身上的草毛全都缩了起来,瘦成扁扁一条,肩膀耸着,嘴巴抿着,一对睁大的眼睛亮得惊人。呼吸。呼吸。呼吸。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百年那么久。
狗尾巴草精终于轻轻动了下。
“唔。"它说,“虽然爷爷没有醒,但是爷爷仍然睡得好好的,已经很好啦!它弯起眼睛,慢吞吞转身,“那我明天再来……“寿!"李雪客突然怪叫一声,“寿寿寿!”乌鹤:……“很好,又疯了一个。
李雪客指着被褥上金灿灿的寿字:“寿,寿在动!寿在动!”狗尾巴草精浑身草毛猛然一震。
它回过头,盯住寿被底下轻微活动的手指,眼眶里开始大颗大颗往外滚泪珠。
“爷爷,爷爷!鸣哇!”
它扑到床边,像个孩子似的大哭了起来。
一大堆草毛糊住了谢长老那只微微动弹的手,它把脸贴上去,一边唰唰唰地蹭,一边呜嗷呜嗷地哭。
乌鹤唇角微抽:“哎一一”
谢长老用力睁了睁眼。
他的视线无法聚焦,嘴唇翕动,似是有话要说。狗尾巴草精“嘎"一声止住了哭,身躯憋得一抖一抖,眼睛一眨也不眨,用力竖起耳朵尖。
谢长老的脸缓缓偏转,似在找人。
扶玉上前:“爷爷,谢扶玉就在你身边,有什么话你放心说。”狗尾巴草精使劲点头。
谢长老艰难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爷爷没事……
他还在找人,虽然不能做太大的表情,但可以明显看出他很焦急。狗尾巴草精心疼得要命:“爷爷你不要着急,我们什么都知道了,云裳上人已经死了,鬼伶君也快了,一定!”
谢长老动了下眼珠,额角隐隐有青筋露出。他还在找人,找得很急。
狗尾巴草精焦急:“爷爷怎么啦?”
乌鹤叹了口气:“谢长老在找的人应该是我。”他俯下身去,半死不活地凑到谢长老耳边,“我是鳖十,我是鳖十。”狗尾巴草精目瞪口呆。
谢长老动了动唇。
“我是,双梅。"谢长老发出细若游丝的气音,“到,人皇陵,找,双天,告诉他,他们要动,九衢尘。”
乌鹤沉稳地嗯一声:“鳖十明白。”
谢长老轻呼一口气,移动无法聚焦的视线,往狗尾巴草精的方向望了望。他支撑到了极限,头一歪,重新陷入沉眠。药庐里久久没有声音。
许久,许久,狗尾巴草精突兀地鸣咽了下,低下脑袋,把额头蹭在谢长老的手背上。
扶玉望向乌鹤,笑:“果然是你,邪道中人。”乌鹤一脸破罐子破摔:“你爷爷反正级别比我高,谁怕谁。”李雪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半响,幽幽叹一口气:“算了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谁身上还没有那么一个两个塌天大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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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了双重秘密的三人一草面面相觑。
乌鹤竖起手:“别看我,我知道的也就跟你们一样多。”扶玉:“我有一个问题。”
乌鹤生无可恋:“别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