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当真出事了吧?
怎么可能呢?就凭那几个筑基修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众黄衣修士心下惊惧忐忑,咬咬牙关,给自己打打气,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秘境已全然变了样子。
青山、树木、凉亭、屋舍尽数消失,入目无天无地,无光无影,只有漫无边际的空白。
前后左右,天上地下,每一个角落都褪尽了颜色。在这一片白惨惨的宣纸似的空间里,血的颜色,异常扎眼。鬼伶君摇摇晃晃往前走。
他对距离的把控出现了偏差,好不容易才走到那个有血泊的地方。他垂下头,面具上扯开笑容,咧到耳根。
“你们哭什么,我的夫人呢?”
两个侍女猛烈一颤,不敢抬头看他,拼了命在地上叩头,牙关咬得"得得”乱响。
“我问你们,夫人在哪?”
他双臂微扬,极慢极慢地旋身转过一圈。
身后的黄衣修士同样不敢与他对视,深深垂下头,死死屏住呼吸。恐惧到极处,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只余下一个声音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半响,鬼伶君的视线总算落向那具女尸。
她身披华丽的羽衣,满头珠翠。
他自然一眼就能认出它们都是他送给夫人的东西。女尸的身形,他也再熟悉不过。
“她的脸呢?"他平静地问,“她的脸哪去了?”两名伏在地上的侍女颤若筛糠。
夫人死了,本身已经就是塌天的大祸,更遑论死相如此惨烈,如此骇人。左边那个一边发抖一边无意识膝行后退:“回、回君上婢子不、不知……得得得,婢子醒时,就、就、就…就已经是这样了……不关婢子的事…右边那个连连叩首:“婢子掉进了一个幻阵,用尽一切方法竞不能脱身。婢子认为,定是那几个筑基修士害了夫人,他们见到夫人身陷幻阵,心怀不轨,伺机偷袭!”
左边那个大梦初醒,疯狂点头:“对,一定就是这样!信物…对,信物没了,还有通关奖励,奖励也被他们抢走了!君上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为夫人报优啊!”
鬼伶君微微颔首:“如此。”
两个侍女拼命点头甩锅。
他偏头示意身后的人:“带回去,死之前,掏干净嘴里每一个字。”“是!”
时辰耽误了太久,眼下已经追不回那只飞舟。大
云裳上人常住的府邸内外悬满丧幡。
有人看见她的夫君在附近出没一一那个极少露面的,永远戴着白色鬼面具的夫君。
他一身槁白,面具上也绑了宽阔的白色布带。消息传出之后,城里陆陆续续有人放起了鞭炮。鬼伶君一皱眉头,他手下的修士立刻杀向城中,一户一户上门兴师问罪。却见人家放的都是白纸糊的鞭炮,而不是逢年过节时喜庆的红纸鞭炮。上前一问,鱼龙城百姓众口一辞:“这就是悼念哀思的丧炮啊,难道放不得吗?”
“丧炮?”
“对啊,丧炮!”
挨家挨户问过去,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
既是民间的风俗,黄衣修士也不好发作,只如实将情况禀给鬼伶君。鬼伶君坐在棺边陪着夫人,过了半响,疲惫挥挥手。他哀殇过度,实在没有心力去想那些不重要的事。城中百姓忐忑等待了一夜。
次日,见到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纷纷将家中囤的鞭炮尽数搬了出来,涂白,放了个欢天喜地、声震云霄。
过年般的喜庆氛围里,鬼伶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一一青云宗修士,为首者,谢扶玉,谢昀之孙。鬼伶君没那么快忘记谢昀。
那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元婴修士,不死找死,骨头倒是挺硬,打成那样也咬着牙没吱声。
鬼伶君根本就没把那样一件小事放在心上。殊不知……竞害了夫人……
鬼伶君缓缓转过一张鬼面,幽幽盯向自己手下:“你们说,他的孙女这是向本君夫妇寻仇来了?真有本事哪。”
手下冷汗直流:“君上一声令下,属下定为君上擒来此女!”鬼伶君阴恻恻一笑:“凭她?凭她做不到,身后一定有人指使。”手下连忙回道:“属下定会查清!”
鬼伶君缓缓起身,捏紧颤抖的手指,赤红的眸子阴暗地闪:“先让他们把谢扶玉交出来。本君要食她肉,寝她皮,本君要在夫人灵前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手下头皮一阵发冷:“是。”
大
飞舟。
扶玉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说自己。
她双眸微眯,蓦地转头,突然袭击!
狗尾巴草精被她抓了个正着。
它假装若无其事地歪头看她,却不知道放在案桌下的双手正在紧张抠指甲,发出簌簌簌的草响。
“怎么啦主人?”
扶玉:“你碎碎念我什么呢?”
它用力眨了眨自己的草睫毛:“没有……
“我听见了!"李雪客探过一张大脸,“它说你对它实在是太好了。”狗尾巴草精的脑袋不知不觉垂到胸前,低低勾着,点了点。扶玉失笑。
“补刀是吧?“她懒声道,“这才哪跟哪,回头杀鬼伶君,还让你补。”狗尾巴草精震撼抬头:“杀鬼伶君!”
飞舟上神不守舍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