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召了两次都未能成功召回。
他那张冷冷清清的脸上溅了不少血,道袍上也染了大片大片的红。也不知他哪里受了伤,气息带着一点喘。
他抬眸看她,虚弱又静淡。
扶玉被他看得浑身都麻,她的指尖不住颤栗,心底本能涌起异样的、刺激的感受,仿佛是在面对生死危机。
他对她说:“来吧。”
他就这么站在遍地血泊之间,清俊绝尘的脸上带着犹未退尽的血煞,脚下踏着她仇敌的尸身,向她伸出手。
那一幕带来的冲击,在当时可谓毁天灭地。扶玉晕乎乎就过去了。
她到他面前,抬起头,认真看他的脸。
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垂眼看她,神色极致专注,瞳孔放大又收缩。
扶玉脑子一热。
她说:“我们成亲。”
他表情凝固,瞳孔一寸寸收束,几乎成针。“啧。“扶玉脸皮微热,“一句话,行不行?”送她信物,斩她桃花,跟了她这么久,为她出生入死,不就这个意思?他一瞬不瞬看着她,神情莫名。
扶玉不高兴:“不行就算了。以后别再跟着我。”她转身便走。
她的衣角划出一道利落弧线,碰到了他的衣袍,湿衣带血,两片衣角相贴、交缠。
手腕一紧,被他攥住。
他的嗓音清冷微哑:“行。”
扶玉不禁叹了口气一一看吧,她就知道他是这德性,被动得要死,戳一下,动一下。
她正要回身,余光瞥见他的本命剑悬停在她身后。扶玉:“?”
这剑什么时候回来的?离她后心这么近,也不怕扎到她一一看来他是真伤得不轻,连剑也控不好了。
她伸出空闲的那只手,用手指轻轻一拨。
杀机敛去,长剑坠地。
她眨了眨眼。
“哎你剑掉了。”
她俯身帮他拾起来。
握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并没有松开,反而隐隐攥得更紧,坚硬的指骨在她腕间嵌出清晰的形状,她感受到了陌生的战栗。这家伙,明明看着温良无害,却又有种难言的、迷人的危险。动不动就让她的直觉敲警钟。
扶玉镇定直起身,把剑递还给他,他顿了顿,很慢地接过,缓缓归剑入鞘。动作间,他的视线不曾有一刻离开她。
两个人并肩走出秘境。
走了许久,这个不爱说话的高冷剑修终于憋出一句:“簪子,换一个?扶玉:啧。
这个人,想送她东西,还要拐弯抹角。
夫妻两个要都是谜语人,日子可就没法过下去。她直白道:“行,还要你亲手做的。”
君不渡沉默了好一会儿。
………可以。”
大
扶玉回想旧事,不自觉笑出声来。
千百年后回头去看,他做了那么多簪,终究没能替换掉最好用的这一支。“主人…
狗尾巴草精欲言又止,犹豫半天,忍不住指着她手中的桃木簪问道,“这就是主人说的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杀器?”什么鬼忘川大战役。
什么天地倒转阴阳倒挂。
什么移形换位诛杀十万邪魔。
还有什么…震惊!修仙界无数大能为她掉眼球!(???)即便狗尾巴草精早就知道主人说话不怎么着调,但是看着这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桃木簪,难免还是有点小失望。
乌鹤恹恹掀起眼皮:“这要是杀器,我已经死了。”从老祖那里“偷″杀器,几条命够死?
狗尾巴草精长长哦一声:“也是。”
它歪着脑袋想了想,成功说服了自己,“要什么王权富贵,平平淡淡才是真。”
扶玉…”
懒得给这两个没见识的家伙解释。
她的桃木簪,失去主人已有几千年,还能保持这么好的手感已经很不容易了。
它是一件用来布阵的法器。
当初她修为通天,法器亦是全盛的状态,自然可以逆转天地。如今么……
扶玉冷眼瞥着这只摇头晃脑的狗尾巴草精,心中坏意地想:随随便便把你这个狗尾巴草扔出八条街,吓不死你!
她抬手挽发,插上桃木簪。
世上就没有比它更好用的簪。
“诶?不对,等等,主人,"狗尾巴草精问,“你说的那个邪魔,又是什么东西?”
扶玉…”
邪魔是什么?
如今,世人竞连邪魔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茫然还是欣慰。
扶玉垂眸笑了笑:“吃人的怪物。”
乌鹤慢吞吞转过脸:“什么品种?头上有角吗,骨头和血液,能不能入药?”
扶玉…”
这世间,当真是彻底遗忘了笼罩在邪魔阴影之下的恐惧。大
二人一草返回玄木峰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谁也不想看见的人。“我听他们说,你和乌鹤一整日都待在一起。”陆星沉形容憔悴,眼睛里密布血丝,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乍一看,还以为哪里冒出个醉汉。
扶玉摁住想要跳起来踹人的狗尾巴草精,淡声问:“所以呢?”陆星沉苦笑:“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