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大为惊讶,“艾利?”
“怎么?”
“他不会德语你们要怎么交流?”
“除了德语和法语,我还会说英语啊。”艾利奥特用某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并且流畅切换了语言,“如果不行,我还可以提供其他选项。”
比如西班牙语,意大利语,葡语,甚至是中文。上辈子疫情期间实在无聊,他就看着电视剧把几种常用语言都学了个遍,很简单的。
吉姆惊讶地看着弟弟,随后眼神变得惆怅。
“想多了,哥。”艾利奥特抱着胳膊,用胯骨顶了顶他哥,“你弟弟是个语言天才,你什么都没错过。”
“真的?”
“比钻石还真。”
就几句话,艾利奥特又把他哥哄开心了。
“——知道你学语言快了,但这次还是我来吧。”吉姆说。
他相信弟弟的社交能力,也相信艾利奥特在很多方面比自己更出色,但在某些时候,他还是希望有些事能由他出面。
*
趁着哥哥打电话,艾利奥特继续研究这辆车。他对引擎不了解,也不知道车身的颠簸是怎么回事,但他觉得他应该能把转向问题解决掉。
几分钟后——
吉姆挂断电话回来,就看到艾利奥特好像要把车整个拆开。
“你在做什么?艾利。”
“没什么。”艾利奥特迅速起身,把手里的某个螺母藏在身后,“聊完了吗,对面怎么说?”
“……他说没问题,你的车听着不严重,但最好等他来调。”吉姆假装没看到艾利奥特的小动作,转述道。
“那就太好了。”
艾利奥特作欢呼状,但紧接着他意识到——
“可是哥你下周末不是有比赛?到时候爸肯定把我在锁房子里,我去哪儿见他?”
吉姆:“我会让司机去机场接他,管家那边也说好了,到时候你们就在车库见面,我在不在不影响。”
“哦。”
艾利奥特低头扣了扣手指:“那,在他来之前这几天,我能试试自己调车吗?”
“当然可以。”吉姆想都没想,“它是你的车,你想怎么样都行。”
“如果我拆下来装不回去——”
“那就是你未来的‘引路人’兼机械工程师要解决的问题了。”在这方面,吉姆向来纵容弟弟,“放心,艾利,你能拆下来,他肯定能装回去。”
YESSS!
艾利奥特欢呼一声,赶紧拿出口袋里的螺母去研究它到底是从哪儿拧下来的。
“哥最好了!”
吉姆站在原地,看着艾利奥特忙碌的样子,他整个人都柔和了。
其实,在他们两人中间,艾利奥特本应该是更受宠爱的那个孩子。
家族的朋友总是说,他继承了父亲凌厉的轮廓和母亲冷漠的眉眼,模样出众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艾利奥特则有着父亲多情的蓝眼睛和母亲明艳的面庞,美得锋利又炽热,是那个真正继承了父亲母亲全部优点的。
所以吉姆想不通为什么。
那么好的艾利……
这时,震动从口袋里传来,小希门尼斯拿出手机翻开盖子。
当看到这通电话来自拜仁青年队主管和球队经理乌利·赫内斯的时候,少年的笑一下子消失了。
走到足够远的地方后他才接起电话。
“对不起,先生,我还是——”
艾利奥特浑然不觉。
*
接下来的几天艾利奥特致力于调车,经常泡在车库里,还把自己弄得一身机油。
老希门尼斯知道小儿子在做什么,但没干涉,他并不在乎小儿子摆弄汽车零件之类的,只要他不再打扰大儿子练球,那就是件好事。
事实证明,艾利奥特的技能的确没点在机械上。
他能把车拆了,但真的装不回去,即使对照着他哥给他带来的两本卡丁车修理以及引擎调整手册也不行。
就在这辆可怜的车即将变成一滩零件的时候,周末如同救世主一般到来了。
那美国人给吉姆发邮件说已经上了飞机,即将抵达慕尼黑。
并且好消息——
拜仁u17的对手集体食物中毒,赛前整队去了医院洗胃,比赛被临时取消了!
而与此同时,老希门尼斯·柯尼希要去参加商务活动不在家。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吉姆将有一整天的时间用来陪着弟弟!
简直是天降的喜讯。
于是上午10点,兄弟俩一起在车库外,边玩边等那位美国来的全能老师。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艾利奥特叼了根草梗问。
“不知道。”吉姆想了想,“他话不多,但很自信,也很专业,可能是个很酷的人。”
艾利奥特立刻想象出一个戴牛仔帽穿马靴的美国人形象,参考了印第安纳·琼斯博士。
5分钟后,车回来了。
司机稳稳把车停在车库前,后排门打开,一个金发且看起来三十多岁,穿褐色外套和牛仔裤大黄靴,还戴着哈雷墨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