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今天的圈速比昨天刷快了将近1.5秒耶！”
“那真不错。”舒马赫说，“很早就来了吗？”
“嗯。”
“听老板说你8点不到就来了，一直等我，等着急没有？”舒马赫存心逗小孩玩。
“——我不着急。你昨天只说会来，又没说几点。”艾利奥特眼神闪了闪，伸手挠下巴却只挠到了头盔。
舒马赫笑了。
“饿吗，我请你去吃午饭。”他说。
“我带了三明治，过会儿去吃。”艾利奥特招手让工作人员快点把舒马赫的卡丁车推出来，“先别管吃的，来我们跑几圈！上午我想了好几种稳定方向的办法你看看对不对。”
还挺热衷的。
舒马赫笑着答应下来。
他们几乎一直在赛道上开车，直到中午才停下。艾利奥特心满意足摘掉头盔，他好几种大胆的想法都得到了舒马赫的认可，没什么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了。
工作人员都走了。
艾利奥特去拿了他的三明治，和舒马赫一起坐在围墙边的轮胎上，边晃着小腿边吃。
舒马赫看了眼小孩的午餐。
比起三明治，那东西更应该叫‘两块干面包夹着一根白香肠和一些生菜还有西红柿碎屑’，廉价酒馆都不会提供这么敷衍的食物。
“这谁给你做的？”舒马赫问。
“我自己。”艾利奥特把西红柿碎片拽出来丢进嘴里，“早上走的太急，我本来还做了个沙拉，结果忘记带。”
似乎不是个很好的家庭，舒马赫想。
他又问：“你父母呢？”
“我爸早上要监督我哥训练足球，没空管我。我妈，呃，我也不知道，估计这会儿在某个国家谈合同。”艾利奥特说。
这可真是少见。
舒马赫从没见过没有家长陪着开卡丁车的孩子，能在这个年龄戴上头盔的，父母中至少有一方对赛车有兴趣。
“你对卡丁车——”
“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艾利奥特有点发愁，但不是特别焦虑，毕竟最大的年龄障碍都解决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总之，我的目标是F1。”他说。
舒马赫被逗笑了。
艾利奥特不太明白他在笑什么，抬头嚼着生菜看他。
[——艾利！]
恰好这时门口有人喊艾利奥特的名字，艾利奥特回头看——他哥吉姆不知道怎么来了车场，身上还穿着拜仁的足球训练服。
“哥你怎么来了？”
艾利奥特从轮胎墙上跳下来，迎着跑过去。
吉姆手里拿着他的背包，像拿着什么易碎品。他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我回家就看到你忘在桌子上的沙拉，不太新鲜了，所以我重做了一份给你带过来。”吉姆说。
艾利奥特接过盒子，“爸呢？”
要是让老爸知道他浪费时间来送沙拉，周末的休息时间肯定要泡汤。
“爸去跟经理谈我的合同了，我只要晚饭前回去就不会有事。”吉姆捏了捏艾利奥特的脸，“今天车开得怎么样？”
“好极了！——哦对。”艾利奥特把哥哥拽到轮胎墙边，“介绍一下，这是舒米，舒米，这是我哥，吉姆。”
吉姆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人，而在他意识到那个人就是有名的舒马赫时神情惊讶了一瞬，随后笑弯了眼睛。
“也许你注定要去开赛车。”他小声对弟弟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巴伐利亚的某个卡丁车场偶遇迈克尔·舒马赫。”
艾利奥特翻了个白眼。
“哥你什么时候开始信神学了？”
“我一直都很信啊。”
“得了吧。”
“我给你做了新的沙拉，艾利。”
“知道知道，谢谢哥……”
舒马赫也不插嘴，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兄弟俩，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这个叫吉姆的孩子他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有可能在哪儿见过，舒马赫陷入回忆，想着想着，想到了他和弟弟身上。
在‘舒马赫’的名字还不被人所熟知前，他们的关系也有这么好过，是什么改变了那两个曾在深夜聊各自的赛车梦想、帮妈妈摆摊卖白香肠还记得给对方带回去一些的孩子？
他想不明白。
或者说，他明白，但不想承认。
一通电话打断了迈克尔·舒马赫的回忆。
他该走了。
艾利奥特遗憾地看着他，“真的不能多留几天吗，我可以付你报酬。”
“哈哈！”舒马赫像拍萝卜一样拍了拍艾利奥特头顶，“你付不起我薪水，男孩。”
车王伸了个懒腰，临走前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哥哥吉姆。
“打上面的电话，对面是你们需要的人。”他说。
“什么？”
吉姆看看名片又看看舒马赫，没明白什么意思。
“卡丁车不是个容易进的圈子，没有熟人的帮助更是困难。这人熟悉卡丁车，也熟悉从卡丁车到F1的全过程，开过F1，拿过勒芒冠军，还懂机械会修车，是我的旧相识。”
舒马赫抬抬下巴戴上墨镜对艾利奥特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