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慢。
当然问题不大。
“来吧！”
一脚油门踩下，车冲进赛道。
“嘿——再暖暖胎！”后面老板大声提醒。
说真的，他喜欢这孩子，不只因为这孩子笑得好看说话有趣，还因为他对赛车有种说不清的狂热。
艾利奥特看那辆车的眼神，那辆朱利斯的旧车，里面的喜悦和欣赏都很纯粹。
怎么说呢？
菲利普·比安奇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大概就是千禧一代特有的快乐和自信吧。
“OHHHHHHHHHHHH！”
艾利奥特的第一圈没有开很快，等来到第二圈他开始提速。渐渐的，引擎的声音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占满艾利奥特的耳朵。
再快一点，我还想再快一点！
油门被踩到了底。
下一秒弯道上就听见‘嘭’的一声——艾利奥特连人带车一头撞进了轮胎墙。
“哎呀呀！”
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他过第三个弯的时候走大了，导致进第四个弯的空间不太够，他又猛打方向，引发轮胎锁死，怎么都没救回来。
“——老天，艾利奥特！”看到小孩撞车老板瞬间紧张起来。
但紧接着从那一堆轮胎废墟里伸出一只朝天比着大拇指的手：
“我-没-事！”
菲利普·比安奇松了口气。
然后他又听见那孩子大声问：“我要怎么出去？倒车挡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撑着膝盖笑到咳嗽。
“这是用两冲程卡丁车改造的，没有倒车功能！”他对艾利奥特说，“等着，我找人去救你。”
员工们把艾利奥特从轮胎中拽出来，重新放回赛道。男孩一秒都没犹豫，再次踩油门冲了出去。
菲利普·比安奇很欣慰他没有因为这次撞车而心生恐惧。
很快勒克莱尔先生来了。
“嘿，菲利普。”他拍拍好友后背打了声招呼。
老板也回了声招呼，“夏尔怎么样，带回奖杯了吗？”
“当然，新添一座冠军奖杯。”勒克莱尔先生语气平静，但脸上的表情仍然显露出骄傲。
“艾利奥特呢？”他问。
“正开着。”老板朝赛道努了努嘴，“挺可爱的孩子，就是有点莽。你从哪儿找到他的？”
勒克莱尔先生笑了。
“说出来你肯定不信，在摩纳哥街上。”他小声抱怨：“总有些会赚钱但不会养孩子的家伙，你知道我在说谁。”
“所以这孩子的姓氏——”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即使身边没人偷听，勒克莱尔先生依旧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个球星柯尼希。”
“4-1那场有他吗？”老板问，“德国对法国，欧洲杯。”
“有。”勒克莱尔先生摸了摸下巴，“看到那家伙在场上令人绝望——但他的小儿子没有继承父亲的足球天赋，所以被放养了。”
“放养？”
“是啊。”
“你是说，像小鸡一样？”
“嗯哼。”
“……”
两人同时在心里问候了老希门尼斯·柯尼希。
菲利普·比安奇摇头讽刺：“我当初一度希望柯尼希能为法国效力，现在我想回到过去让他收回这句话。”
“——不过这孩子卡丁车开得倒是不错。”勒克莱尔先生说。
听见好友的话，老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嗤嗤笑出了声。
“你在玩笑吗朋友，他刚刚才把自己撞进轮胎里！”
他说着向赛道看去。
“wtf？”
他惊呆了！
刚才还开得磕磕绊绊甚至上轮胎墙的艾利奥特此时正在高速且顺滑地通过每一个弯道！
怎么会？
如果不是他亲自接待的这孩子，他绝对不会相信此时此刻是一个新人驰骋在赛道上。
“这，这怎么可能？”
勒克莱尔先生碰了碰好友的肩膀，“你确定以前没接待过他？他看上去对赛道很熟悉。”
“我向上帝发誓没有。”
“——你带表了吗，我们计个时。”
“不用。”老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它和车上的软件是连接的，能够直接将圈速反馈给他。
在看到屏幕上越来越小的一列数字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46.75
当然这超乎寻常的成绩和他年龄小体重轻有关系，但这才是他第一次坐上竞速型的卡丁车。
“我改变想法了，赫尔夫。”菲利普·比安奇对好友说，“这小子有点东西。”
*
另一边，查尔斯·勒克莱尔带着奖杯和妈妈来到停车场，他坚持先把其他东西放下，然后再带着新赢来的荣誉去找爸爸和比安奇先生。
妈妈开启后备箱，场地内传来熟悉的轮胎和刹车声。隔着一些植物和轮胎，他看过去。
远远的，小勒克莱尔看到从朱利斯的旧卡丁车上下来一个陌生男孩。
男孩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金灿灿的发丝四处乱翘，像个刚洗完澡的金毛寻回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