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见温旖呆立在原处,陆泠予眸光瞥过一旁身着胡服的胡人女子,再次重复了一句,问道。
“我……“温旖开口,大脑却在这一刻迟钝,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还是身旁的诺明眼见情况不对,冲着陆泠予笑了笑:“我想找些茶叶,让这位娘子给我找找,这也不行吗?”
“方才说得很清楚了。"陆泠予却不吃她这套,对她刻意表现出的善意也视若无睹,“店里如今不做生意。”
温旖见情况不对,急忙开口,站回陆泠予身边:“就、就是啊,你们也体谅体谅我们两个独自开店的,不容易,你看看就好,有喜欢的,改日再来买便是“掌柜真不会做生意!"外面的胡人喊了一声,“我们要买,一定多多的买的呀!这生意你不赚?”
陆泠予回头去看那几个身形强壮的胡人男子,一把扯过来温旖的手腕,无视了后面诺明惊愕的眼神,带她走了出去。“几位想要什么,我记下。“她道,“今日不便,改日定然奉上。”“哼!“对面的胡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定远又不止你们这家卖茶!架子倒是不小!”
遇上不讲理的人,也只能如此,这群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说话也没有分寸。
“塔什干!“诺明喝了一声,瞪了一眼那胡人,“换一家店,不用在这里!”后者这才不情不愿地迈开脚步,朝外走去。只剩诺明一人,叉着腰,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泠予与她身边面色发白的温旖,缓缓开口:“打扰两位了,我们今后……有缘再见。”温旖不再敢和她有什么眼神的接触,只盼着她赶紧离开,自己身边这个人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娘子,这杀神要是有心思了,今天这一屋子胡人都别想离开了。
于是,她垂着眼,一句话也不说。落在诺明眼中却格外刺眼。“客人慢走,"陆泠予又盯了她一眼,这才看见此人的目光从温旖身上离开,“不送。”
话毕,那胡人女子终于离开了。
温旖也长舒了一口气,可还未松懈下来,那一道宛如寒刀的目光则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只见陆泠予缓步走到柜台前,将那些刚刚被胡人摆弄过的茶罐子擦拭了干净,淡声扔下一记足以让温旖吓得魂飞魄散的炮仗。“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狡辩的话刚到嘴边,便被这人一句话堵了回去,她眼珠子心虚地乱看,手恨不得绞在一起死死。
接着,这人忽然不着边际地开口:“你是不是知道,那施云丹在哪?”一听此人提到了这个令人伤心的名字,温旖又觉得身体凉了几分。“苍天明鉴!"她立刻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自来定远,我都没见过这人,更别说知道她在哪了!”
她在陆泠予这里积攒的信用本身就不多,如今那群人一来,竞然直接给她清零了!她好不容易做到今天这一步,就这样前功尽弃了!“是吗?“陆泠予反问,显然不太相信。
这疑问的语气,顿时惹得温旖火冒三丈,本身就不是她主动找上这群人的,他们要主动来,关自己什么事情?虽说她如今仍旧是犯人,但这审讯的语气,质疑的态度,无疑伤了她这颗诚挚的心。“反正你从来也不信我,我做什么,在你们眼中不都是可疑的吗?”本以为这话能激起陆泠予的同情心,让她可怜可怜自己,可谁料,话说完,陆泠予却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她手抵在腰间,居高临下看着她:“我为什么要信你?”如果说方才是心凉,那现在就是全身发凉了。温旖那双漂亮的眸子颤了颤,有些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看着眼前的人一-事实上,眼前的人从未信过自己,她只是那个运气不好,没有逃回去的倒霉蛋,对陆泠予来说,只是奉陆舒白的命令,被迫与自己在一起开茶铺,顺便看着自己的任务罢了。
比起失落感,一种挫败感尤甚。
在陆泠予身上,她从未感受到过向先前十二楼中,只需三言两语便能让人心甘情愿为她做些什么的成就感。
她愣愣看着眼前的人,挫败感过后的委屈漫上鼻尖,自己从未想过回定远之后再和先前的人联系,一只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自己在长安做的事情也确实不对,来这里就当赎罪了,可陆泠予不分青红皂白扣上来这一口锅,让她的委屈瞬间达到了顶峰。
这点委屈竞然催化成了一种怒气,让她居然“胆大包天"至极,敢抬头瞪着眼前的人,几乎是咬牙切齿般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像是疑问的话:“你有没有心?″
陆泠予眨了眨眼,显然不太懂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你……话未说完,眼前的人眼睛湿湿的便一把推开她,咚咚咚上了楼。只留下陆泠予一人,有些不解。在她现如今的理解里,能让她真正信得过的恐怕只有那个让自己自幼受她庇护,在她保护之下长大的表姐了。她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自然也无法理解温旖这看起来莫名其妙的怒意,只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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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官府一直垄断着提炼细盐的技术,各个道内的盐运使严格把控,只怕泄露。同样,这个位子带来的油水也高得让人难以想象。据沈钰韶的记忆,定远的这位盐运使乃是程卅门生,名叫尚远。原因无他,只是当年定远税盐之事闹得轰轰烈烈,就连她也记忆清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