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办得茶种周全,也都是新茶,听闻周姨爱喝碧螺春,我也买了些,"沈钰韶看向那看着有些羞愧的高月奢,“近来周姨忙于军中事务鲜少见她回来,小将军,还得劳烦您给带去。”
“是、当然。”
“里面分了两包,不知小将军爱喝什么,索性同周姨一样了。”她心很细,谁的都考量到了。
陆舒白看着,也没说什么,一路无言地与几人回了都护府,给陆泠予拿好了钱。
“此后若是有情况,将茶铺的旗幡反着挂,我便差人去你那里。“临行前,陆舒白又叮嘱,“嘉鱼,行事务必稳健些,也注意自己的安全,否则,我难与阿郎和你母亲交代。”
“明白,阿姐。”陆泠予应了一声,细细数了一遍那银子。“还有那个温旖,"陆舒白又不放心,“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她在北境长大,比你熟悉这里,要多当心提防。”
再三叮嘱之下,陆泠予总算被放行,一路提着沉甸甸的银子,便顺着来时的路往茶铺走去。
走着走着,她便忽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之处。原本热闹的街巷却不知发生了何事,许多家商铺的人都探出去半个身子,朝前方某一处看去。
时不时,还传来“啧啧"地的叹息声,对着那边直摇头。“真惨内……”
“他们也太嚣张!这定远莫非就没有王法…“嘘!天高皇帝远,你跟他们提王法?地头蛇就有地头蛇的规矩,老虎落在平阳还被犬欺呢,跟何况这毫无背景的人,不就是摆在那里任人挨宰吗?”一直没什么波动的心脏却在此时突突跳动了两下,陆泠予疑怪地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一概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忽然轻轻蹙了蹙眉。她将钱袋放进胸口,侧过身子,从已经成了围观势的人流中穿了过去,一只东西却突然从眼前飞过一一是一个看着很眼熟的花瓶。那花瓶“啪嚓”一声碎在人群尽头,碎片飞洒了一地,同时,骚乱的源头也被陆泠予捕捉到:竞是她们刚开业,刚赚了第一单的茶铺。“诶,小娘子,你去那作甚?那里正有冲突呢!可不敢去那里啊!”“什么冲突?“陆泠予匆匆低头,看了眼那拉住自己的大婶,问。“还能是什么!张、梁那两家的霸王以……”话音未落,身前的那小娘子却拨开自己,一点劝说不听,冲了进去。“贱人!你打听打听,在这西门街内谁敢无视我们!”“让你们行商了吗?可问过我们的意思?懂不懂规矩!”一阵摔碎的声音,却仍听不见温旖的话音,陆泠予摸到了腰间藏匿着的短刀,向内靠近。
身后惊恐的劝说声还在:“小娘子!你去送那死作甚!快回来!”下一秒,只听“嗖”得一声,什么东西飞快地从里屋射出!后者一歪头,手几乎是一瞬间抬起,将那飞来的物体牢牢抓在手中。是一块扔出来的镇纸,分量极重,她抓得却是轻松。“听没听见啊你!贱人,怎么不说话了!”里面训斥的声音依旧,陆泠予随手将那镇纸一放,踩着脚底一地狼藉,迈了进去。
“完了、完了,这群不知轻重的外地人……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报官?”
“报官有什么用,还不是偏帮着他们!”
向内走去,打砸声依旧,却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瞥了一眼,骂骂咧咧问:“你又是哪来的?你也要买茶叶?!”陆泠予没说话,终于在博古架旁看到了发髻散乱,在地上被另外一人摁住的温旖。
她仰起头,无措地看了眼陆泠予,又赶忙低下头。“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巴?滚远点,别碍着大爷们办事!”他的手刚碰到陆泠予的肩膀,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力一一没看清眼前的女子是如何出手,她身形未动,左手却毫无征兆抬起,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便扣住了壮汉推操过来的手腕!“呃?!”壮汉一愣,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钳住了自己的手腕,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却纹丝不动。“嘿哟?!”另一个正摁着温旖的汉子见状,松开她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狞笑,“呵,一个小娘皮也敢冒充伙计?怎么,想给这贱人出头?也不撒泡尿照照污言秽语尚未说完。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听着就令人心惊的骨裂声,伴随着壮汉撕心裂肺的惨嚎,骤然响起,听得外面围观的众人一阵心惊肉跳!陆泠予双眼如死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汉子,扣住他手腕的手指猛地一错、一拧!动作干脆利落,霎时间,这汉子的手腕以一个绝对不正常的角度软软地耷拉下来,整个人痛得蜷缩在地,涕泪横流,凄厉的嚎叫响彻整个铺子。整个茶铺内外,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那壮汉的惨嚎在回荡。“你、你竞敢一一”
眼看押着自己的那人恼羞成怒,提着一节木棍就要冲上去。温旖并不擅武艺,这回,却清晰地看见了陆泠予扶上腰间短刀的动作。她心惊肉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大喊出声:“嘉鱼一-!”“住手!”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众人惊愕地看向另一道声音来处,竞是官府的人。来人不知与这两人耳语说了什么,片刻,便见他们提着木棍,仍旧气势汹汹,瞪着陆泠予离开了茶铺。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登时一哄而散。
悬在腰间的手一停,陆泠予看着这几人离开,那官差却摇着头看着这狼狈的铺面:“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