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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狱(2 / 3)

巴的汗简直像水往下灌,那些黄土几乎有些被汗和成黄泥,再被运往辘轨车那边。女人身上绑着几斤的铁索,背上拉着一根麻绳,拖着四五捆松木,步步艰难地向前挪着。

前面领头的人发放任务,上下打量了一下穆远,这里能把手铐脚镣解开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他摆摆手道:“你去登记那几个窑里的瓷器数目,这是册子,登记完就可以走了。”

那人对身后那女子叫嚷:“阮平荷?你的活儿不早都安排好了?跟着新来的厮混什么!快去干活儿,晚上总管那边还叫你。”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神色慌张地望着穆远。他微微敛眉瞥了眼,只拿着册子走了。他四周大概转了一圈,有大大小小的瓷窑数百座,人力物力消耗都极大,这里劳作的人大多数都是脸上刻字的流犯,而每个瓷窑跟前都有一个监工。

“新拉胚成型的三十六件!未上釉的还有五十件!”“娘的!你半响是干什么吃的!”

说罢一脚踢翻了釉料盆子,一道鞭子就落在那老妇人脸上,几个上前阻挡的也都被一并拖了下去。

穆远见状一边佯装登记,每个窑口都转了一遍,跟着那几个监工到了角落的几个土屋处,还未等他走近,凄厉的惨叫声已经冲入耳膜。等那些监工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走后,里面已经安静下去了。门扉是虚虚掩着的,他的指尖刚一触及门缝,就听见里面传来案案窣窣的撕咬声,瞬间让人浑身不舒服,头皮发起麻来。房子内空间很大,他刚一进去,就被一股浓膻的血腥味刺激得反胃,再一抬眼,整个人如同被重锤一击般,虚扶着门框怎么都挪不动腿。眼前满墙密密麻麻挂着的都是刑具,他能认得出的,脑箍、骨针、夹棍、掺指、铁梳、烙铁……还有很多他未曾在史书上读过的。几乎每个刑器上都挂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可眼下满地都是血渍碎肉,还有大把脱落的头发,还有一些粘稠的浆体,他迈出的每一步腿都在哆嗦,直到他循着那恋窣声而去一一

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浴桶里,身上爬满了蛇、蝎、龟、鳖、蜈蚣,这些毒物尽数能有半桶,啮啃着男人的肉/体,发出一阵阵撕咬声。穆远喉咙间像是生了根刺,他猛然偏头过去,吐出来的只有声音。所谓跣剥干净,送入坑中,喂诸毒物,此刑名曰蛋盆。[1]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冲出了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靠着门腿还是软的,皱着眉急促地喘着气。

这里比大理寺狱和刑狱更可怕。

可凭什公…凭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对这些流犯用刑!这可是一条条人命啊…流刑就是为了给予这些人一条命,给他们悔罪的机会……而现在又成了什么。<1

变相的肉刑比死刑更可怕。

他粗喘几口气息平复之后,他虚虚走了几步,刚一抬眸,就望见一双鹿皮停在自己眼前。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偏偏生了张方正脸,整个人看上去要多不协调有多不协调,后面还跟了几个灰头土脸的喽啰。

穆远识得他,就是今天朝着他吐果核的,这人也是为数不多的被解了手铐脚链的,脸上的刺青很深,看得出在这里待的时间足够久,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借过一下。“刚刚惊吓未过,穆远说话的声音都稍稍虚弱了些。那男人一动没动,穆远心下一思忖便知道这人是来找茬的。此处地方偏僻,他不想过多纠缠,若是身份暴露反倒会带来不少麻烦,他淡淡瞥了这男人一限,正要抬步从他身边绕道走,却听那人悠悠开了口:“美人儿,闲来无事跑这脏地方作甚?“一边说着,那男人一边好死不死的伸手向他腰间探来。

“滚远点。“穆远恢复了些气力,语气不善道。那人还没碰到人家腰带,就被穆远一咬牙,反手一压折了他的腕,那人迎面就吃了穆远一胳膊肘,被身后那几个小喽啰扶了一下才堪堪站稳。“还是个泼辣的,"他面目扭曲地起身,嘴角刚刚被那一胳膊肘砸得生疼,竞还流出了些涎液,他抬手一摸,朝着左右吩咐道,“给我抓住,爷爷我今天非得把他压在身下求饶。”

“恶心。“穆远敛了眉,脸上尽数都是厌恶,转身两三下将迎面扑来的人几招放倒。

那男人挑衅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威胁道:“装什么清高,给那李家那小子玩得,本大爷就玩不得?青楼里的下贱玩意儿,给谁干不是干?他那么年轻情个什么情趣,爷爷能让你更爽一一”

话还没说完,一个陶翁就朝着他面首冲来,将人狠狠砸趴了下去。穆远打他,碰他都觉得脏。

“已服流刑者,再犯奸/淫,罪加一等,数罪并罚[2]。若是让人发现了一一”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冷道,“流刑之上,可是死刑。”那男人捂着鼻子挑衅道:“那你去告啊,老子就看谁敢动我。”穆远眉目一敛:“不知悔改。”

不愿意在这污秽之地停留片刻,他抬脚就要走人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厮从砖头后面拉出一个女人。

穆远脚步一顿,脸上的神色愈发沉重。

阮平荷,她为何一直跟着他。

那小厮一脸得意,揪住阮平荷的头发,朝着他吼道:“今天不是心疼这女人得紧?现在这女人在我手上,你若是想救她,就从了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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