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柳枝,身坐祥云宝莲,眼帘微微掀起,定定望着一处。
穆远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平常供奉的神像都是作垂眼状,而这尊佛像实在诡异。
他沿着观音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窟窿里面被塞得严严实实。一双突出的眼球狠狠盯着他。
穆远后退了几步,后背靠到闫慎肩膀上:“大人,那个窟窿里好像有东西。”
闫慎凝眉,随手抄起供桌上一个瓷器,向着那个窟窿飞掷而去,只见一瞬间无数飞箭从四面八方射出,将瓷器打偏了方向。乱箭碰撞间一个肉/球从窟窿里跌落下来。他护着穆远转身边避开一只冷箭,转手就将腰际的剑抽出,那东西瞬间被刺入墙壁钉在墙上。
待一切灰尘落尽,两人齐齐望去,只见是一个人头,望着他们的眼眶流下两行血泪。
穆远看清那人的模样,大惊失色道:“这是…朱从胥?他死了?!”闫慎沉吟片刻,道:“久日未见,估计难逃一死,没想到竞藏在此处,可尸身不在此处,具体死亡时间久难以确定。”穆远思量道:“对,而且如此手段,应该泄愤仇杀。”还未等闫慎开口,突然上方传来一声巨响,他们脚下的地板瞬间裂开,未待两人反应,头顶处已然轰隆一声封死。
闫慎在险境中总是比一般人都要冷静很多,即便是在周围乌漆墨黑的情况下,他也凭借细微的声音辨清了穆远的位置,摸到了他的手,半蹲下去。“没事吧?"他侧耳听见人轻微的吃痛声。………卑职没事,"他道,“不对,刚刚我们并未碰到其他机关,难得还有人在塔里?会是凶手吗?他这样是想拖延时间?王拱、朱从胥、崔行舟,那下一个死的是圆悟?!”
闫慎沉默半响:“太突然了,王拱、朱从胥、圆悟,他们是当年私吞拨款的罪魁祸首,而崔行舟又与此案何干?”
“…“穆远一时哑然,“难道是撞破了什么密谋被人灭口?”“难说。”
“那我们困在此处,圆悟怎么办?”
“我已经调了明夷过来,有他和长风在,应该不会出事。”穆远问:“你猜到我们会被人算计?”
闫慎搭了把手,扶他起来:“以往都会这么做,我若是殉身在一处,总要有能够出面镇得住局势的人,不过这次我可不能死。”“为何?”
穆远听见闫慎轻笑了一声,方才觉得自己问的话有问题,连忙改口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知道为何是这次,以前没有想过吗?”“以前没有想过,"闫慎的声音落在黑暗里,“但这次我若是都死了,你觉得你能活着出去?"<1〕
……有道理,“穆远干笑了笑,“大人若是出事,我肯定也独活不了。”“……为什么?”
因为系统任务将我们绑定了。
穆远站直身子,失重落地的那一下,右手撑在地上,牵动着上次刚结痂的疤痕又裂开几分,不过都是小伤,他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他紧了紧绷带,语气淡淡道:“因为你是大人,我是下属,你是我应该用命保护的人。”
“真心话?”
“大人不猜猜看?”
“那我先信一半。”
“一半太少了吧,要不再匀匀?”
“看你表现。”
两人摸着黑,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两人都能轻松些,便开玩笑似的,你一句我一句随意地掰扯起来。
四周浓重的黏土味涌入口鼻,炭火气呛得人的嗓子直发痒。穆远摸出火折子,却只能照亮脚下前方一两步路。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声清晰的回荡在整个空间。这里应该是个很大的地下室。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走了几步之后,竞觉得衣服都湿了。“大人,您热吗?"穆远问。
“有些。"闫慎抬手将衣领稍稍掀了掀。
“那大人,您渴吗?"他又问。
“还好。"闫慎道。
“这里究竞是什么地方,温度怎么这么高。“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闫慎接过穆远手中的火折子,照亮了一方石砖垒砌起来的门,穆远见他探出手指轻轻一碰,又皱着眉很快地蜷缩着手指收了回来。穆远问:“怎么了?”
闫慎道:“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个瓷窑。”河州和瓷窑唯一能牵扯到关系的就是柳祥瑞。穆远思忖道:“这么大的瓷窑,有很大可能性是柳祥瑞的手笔。”闫慎缩了缩指尖,皱眉道:“我之前派人查过柳祥瑞在河州的瓷窑,并不是这里。”
穆远道:“那这里很有可能就是他私设的瓷窑,当时还疑惑他为何能有如此大的供应能力,如此便能解释得通了。”闫慎点了点头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来帮他烧制瓷器?”
穆远也在想这个问题,他突然看到闫慎一直在摩挲着指尖,他不由得心一紧,赶紧将他的手拉过来摊开看。
“大人刚刚是烫着了?”
“不要紧。“闫慎没有收回手,就任着那人来回翻看着。穆远用指腹按了按有些发红的那处,抬头问:“有没有很烧痛?”闫慎回道:“不痛。”
穆远还是不放心地检查了会儿,直到确认不会起泡之后,他握着闫慎的手才有些僵住了。
他又毫无征兆地将手放了下去,挪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