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但绝不可能一直保持原设性情。可出乎意料,这些年过去,殷无咎性子一直始终如一,待她也极是温润体贴。
沈知微也暗暗有些疑惑。
她让殷无咎布置此处秘境,说依殷无咎喜好办。殷无咎问沈知微想要什么风格,沈知微说他喜欢的就是自己喜欢的。那时候倒说得殷无咎面颊微微一红。
私底下相处,殷无咎似乎极容易羞涩。
都处了这么些年了,沈知微也闹不懂。
而此处的布置,就是殷无咎的喜好了,至少不大可能是沈知微的喜好。毕竞沈知微这个人极爱热闹,又爱奢华,不是个安顺性子。而此地竹影梅香,流水淙淙,极是雅致安宁。一如殷无咎给她的感觉,这样细水长流,温润剔透。沈知微:不是说生了魂花便要受主体影响吗?殷无咎如斯心境,很难相信他受了主体影响,沈知微觉得这其中必然哪里出了岔子。
若殷无咎真受了那位慕公子的影响,是绝不会如此一本满足样子。难道四界之上,云阙天宫主人,深不可测的慕无限只想过这样日子?怎么可能!
毕竞慕无限最近看着疯疯癫癫,暴躁得很。沈知微一时也想不透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殷无咎已站至沈知微身后,细心替沈知微拢顺头发,柔声:“我看也是大局已定,我们也不会有事,接下来也会很顺。”这样说时候,殷无咎已弯下身,这样凑过来要贴贴沈知微的脸。这等动作已十分熟络,两人已经做惯了,倒有几分老夫老妻的调调。不过这次沈知微却避开了。
殷无咎有些吃惊。
沈知微倒是淡定下来,柔声解释:“这段时间我要练功,要戒除情事,我们有段日子不能同床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殷无咎虽有几分错愕,但还是点头,顺着沈知微意思说了声好。
沈知微当然有自己盘算,慕公子那枚发钗顶在她脑袋上,虽只是定位之用,谁知晓有没有其他猫腻。
沈知微一向谨慎,虽挺喜欢跟殷无咎亲热,但她觉得没必要为这一时欢愉而露出破绽。
她还不想太快让慕无限知晓自己搞的猫腻。引来慕无限的监视是极险一招,不过沈知微也还给自己留了道保命符。她扭头,看着殷无咎。
殷无咎眼底温柔,对她情深一片,这是毋庸置疑的。她也是很喜欢殷无咎。
殷无咎生出魂花,已是慕无限一部分,等与慕无限相融之后,他对自己情分必然也会影响到慕无限。
更何况慕无限本尊亦对自己有些心思,于是这份情分会无限放大,怕是极难抵御。
那她就有机会在慕无限心口谋得一个缺口。慕无限那等心境无暇之人,要添一个小缺口可并不容易。最好能诱得慕无限为自己失态。
从前慕无限虽对自己有些心思,但慕无限又是个极在意规则的人,哪怕他的规则异于常人,却更显坚定。是故慕无限虽对她有意,知晓谋些事后,未必不会狠下心来。
沈知微也不能什么都寄托在他对自己的情分上。他口里说喜欢沈知微,沈知微却觉得他像是冰坨子,更何况慕无限也不了解她的真面目。
所以他那些情分也不过是无根浮萍。
念及这些旧事,她手指寸寸描摹殷无咎脸颊。手指所触之处一片温热,她眼瞧着殷无咎温良眼眸中泛起一缕灼热,沈知微很是满意。
殷无咎既痴情,又这样有用处,自然是一件她极喜爱的珍贵之物。虽有这个生出魂花的保底杀手锏,但沈知微性子谨慎,也不确定真能在慕无限心底留下缺囗。
还是那句话,她不能全心寄托在情分上。
是故虽钓着慕无限,能不露底还是不露底的好。沈知微温柔笑了笑。
她指尖儿抚过绣好牡丹,问:“好不好看?”殷无咎自然说道:“好看。”
沈知微厨艺真不行,绣活儿还真不错,看了又看,沾沾自喜:“我给小婵绣件新衣,好不好?”
殷无咎幻想一下沈小婵衣服上绣着大朵红花绿叶牡丹花,欲言又止。沈知微知晓殷无咎自诩有品味,没好气:“有话就直说。”殷无咎老老实实直说:“牡丹花精致大气,自是有华贵之美,可绣在衣上,要整身精致打扮,方不突兀,且有雍容贵气。小婵而今还是跳脱性子,个头没有抽条,顽皮活泼,也不喜满身叮叮当当的。只怕,穿出来不好看。”说白了按沈小婵平时穿的衣服样式绣几朵牡丹,看着定是土土的。沈知微有些没好气:“再过一月,她便过生日了,你说送条怎样的新裙子?”
殷无咎把沈小婵生日当个事儿办,也早就有所考量了,如今也娓娓道来:“凌府主与你相熟,她女儿凌晶晶比小婵早五年入天元府,比小婵大一届。凌晶晶是她那一届出挑的女修,有剑仙之资,几次皆夺年考魁首,崇拜她的小女修可不少。”
“而今凌晶晶的仿衣都在天灵坊卖疯了,小婵也跟我暗示一番,说她想要。”
“你与凌府主相熟,再求一件凌晶晶小时候的物件一并送去,我猜小婵肯定欢喜。”
沈知微不得不说殷无咎挺会盘算的。
她酸溜溜,就她这个老母亲整天搞阴谋诡计,满脑子都是门派发展,所以跟不上小孩子的潮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