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正给褚吟排队买蟹粉小笼呢,我就把人给领进来了。”
裴兆川了然地看了嵇承越一眼,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正好,菜单还没点完,你把褚吟想吃的加上。”
嵇承越坐下,接过菜单,没看别的,直接翻到点心那页,勾了蟹粉小笼、桂花糖藕,又特意备注了杨枝甘露要冰镇的。等服务员拿走菜单,他掏出手机给褚吟发了条消息,【稍微等会儿,很回去。】
发完消息,他才抬眼,姜幸已经跟裴兆川闲聊了起来,大多是说些工作上的事,偶尔提两句生活上的趣事,气氛轻松又自然。嵇承越没插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的边缘,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像是在估算着回去的时间。
“对了,"姜幸忽然想起什么,“前段时间你托我给你买的那套茶具应该快到了,你抽空自己去店里拿一下。褚吟说她这几天要回趟四中,我得陪着。”裴兆川川张了张嘴,嵇承越却先一步出声:“四中?我今天已经陪她去过了。”
话音刚落,姜幸便直接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你陪她去的?”嵇承越不由蹙了下眉。
眼前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满是意外,就好像他陪褚吟回趟母校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正欲启唇,姜幸恰好小声嘟囔了句,“不应该啊。”“是有什么问题?“嵇承越问。
“没、没问题!"姜幸连忙摆手,脱口而出,“看来她这是已经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嵇承越抬眼时已没了方才的散漫,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以前的事情?”
姜幸的舌头顿时打了个结,慌忙看向裴兆川求救。裴兆川放下茶杯,语气自然地岔开话题,“我估摸着蟹粉小笼应该快好了,你要是着急回去,我让他们先打包。”
这话刚好给了姜幸台阶下,她连忙附和:“对对对!别让褚吟等太久,小心她饿狠了抓着东西就啃。”
嵇承越没再追问,只是目光在姜幸略显慌乱的脸上扫过,随即勾了勾唇角,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慵懒:“麻烦了。”不过片刻,服务员便端着精致的食盒进来,还贴心心地裹了层保温袋。鼎盛居并无包间,只一大堂,横竖摆着十来张桌子,用藤编屏风略作隔断。屏风不高,人若站起,便能将半个堂子瞧得分明。嵇承越接过食盒,跟着站起身,视线不经意掠过邻桌,准备道别的动作不由微微一顿。
隔壁桌前,方书磊脸上带着惯常的、略显圆滑的笑容,正跟旁边的人推杯换盏。
真是巧得令人不悦。
不多久,另外那位男士终于偏过头,让他只一眼就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是在南华仅见过一面、褚吟的另外一个高中同学,张景航。嵇承越的目光在方书磊和张景航身上短暂停留,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这两人凑在一起,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绝非偶然。他搁下食盒,又重新坐了下来。
姜幸跟裴兆川顺着嵇承越的视线也看到了邻桌的人,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啧,真是晦气。"姜幸低声嘟囔,语气里满是嫌弃。嵇承越朝姜幸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身体微微后靠,看似慵懒地倚着椅背,实则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听觉上。周围人声嘈杂,碗碟碰撞声、交谈声混杂在一起,但邻桌那略显亢奋的语调,还是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我都过来京市快一个礼拜了,你怎么还没跟褚吟碰上面?跟HeartC合作这事,你该不会是唬我的吧?"这是张景航的声音,非常急切。方书磊比较随意,甚至有点敷衍,“她忙呗,大公司老板,哪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你这事根本不好办,褚吟看着挺好欺负的,但嵇承越可不是善茬。他一旦出手,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我怎么知道那个嵇承越居然是昊蓝集团的二公子,而且还是褚吟的先生?反正这事你必须得帮我办成,我在南华那边都快混不下去了。"张景航情绪又激动了些许。
“行了行了,我再想想办法。”
“当年我就劝过你,不要动她的设计方案,一两次就算了,结果高中三年,每一次设计比赛,你都把她踢出团队,还让你舅舅将署名改成你我,她能不记仇吗?”
嵇承越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杯沿的热气氤氲了他骤然沉下的眼神。
姜幸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看向嵇承越,只见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压却无声地低了下去,那双总是含着几分戏谑笑意的眼睛此刻沉静如水,深处却仿佛有暗流汹涌。
隔壁桌的对话还在继续。
“她的设计确实好,不用白不用,谁让她那么不合群。"方书磊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理所当然和轻慢。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是现在怎么办?还有你当初对她说的那些话,什么女孩子就该在家里养尊处优,出来跟我们争什么她当时看你的眼神,我现在想起来都发毛。”
“慌什么?她褚吟现在混得是风生水起,高中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还能翻出来说?又没证据..顶多就是心里记恨罢了。再说了,她现在有嵇承越撑腰,更看不上你这点小打小闹了.…”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想办法!不然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