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2章
顾识弈的唇瓣碾过她的,从唇角到唇峰,细细描摹着形状,动作温柔而虔诚。
诸愿鼻尖萦绕着他独有的松木清香,紧绷的脊背在这气息里慢慢软下来,指尖泛起微麻的痒。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本能地微微仰头,舌尖笨拙地蹭过他的下唇。那一点柔软的触碰像火星子落进干草堆里,顾识弈扣在她后腰的掌心骤然收紧。
温热的舌尖缠上来时,诸愿只觉得脑子里的弦“嗡”地断了,晕得像踩在云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里的热意烫得她耳垂发红。
他眼底盛着的温情太满,几乎要漫出来,诸愿却不敢多看,只垂着眼盯着他衬衫上的纽扣。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顾识弈要的谢礼很简单,不过是想亲眼看看她用手语比出“阿弈”两个字。
可他没料到,少女会会错意,竞直接踮脚吻了上来。那一瞬间的悸动几乎掀翻他的理智,让他彻底忘了原本的打算,只想把这个吻再加深些,再久些。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微哑,尾音里裹着点餍足的笑意:“这谢礼,我收下了。”
诸愿的脸颊烫得能煎蛋,还在微微喘着气,听见这话,心头的热度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骤然冷却。
她惊愕地抬眼,撞进顾识弈的目光里。后者触及她的视线目露不解,像在问“怎么了”。
那点茫然刺破了她方才的沉溺,瞬间反应过来,是自己入戏太深,会错了这个深吻的意义。
她无措地摸了摸唇角,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在顾识弈要追问的前一秒,她飞快收回手,点开手机打字:【我们要不要回去了?】
顾识弈以为她害羞,没追问她突然的闪躲,顺着她的话点头。牵起她的手时,语气柔得能滴出水:“好。”
两人走出阳台,走廊拐角却撞见了忠叔。
老人微微躬身,声音恭敬:“孙少爷、孙少奶奶。“他没多余寒暄,直接表达了来意:“老先生请。”
话音刚落,诸愿握着他的手突然收紧。
顾识弈低头,看见她眼底的悸色,想到上次她被带走的经历,立刻明白,他沉声道:“放心,不想见可以不见。”
他的眼神太坚定,瞬间安抚住诸愿慌乱的心。她用力点头,抬起头时,唇角绽开一个发自内心感激的笑。这笑不同之前的礼貌疏离,带着暖意,顾识弈的心跳漏了一拍,喉间又泛起想吻她的冲动,可眼下的场景显然不合适。他压下心底的旖旎,把她安置在安静的偏厅沙发,才跟着忠叔往楼上走。诸愿端着橙汁抿了一口,刚放下杯子,身后就传来舒晚的声音:“原来你在这儿啊。”
她回头,看见舒晚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和初见时别无二致,半点不见方才在宴会厅的暴怒。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舒晚"瞎"了一声,语气熟稔得像多年好友:“我这人就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的事早忘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诸愿不是傻子,自然不信。
可对方是长辈,顾识弈又不在,她只能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舒晚也不介意她的冷淡,自顾自地说起来,从顾家老宅聊到宴会的宾客,絮絮叨叨没个停。
诸愿白天上了八个小时班,又提心吊胆应付了这一晚上,早就累得眼皮发沉,听着听着,意识就开始模糊。
直到舒晚的话里提到“顾老爷子的珍藏室”,说里面的古董有的能抵得上一个舒家,她才猛然清醒。
能抵得上一个舒家,那岂不是抵得上不知多少个诸家?“男人都是善变,靠不住的。“舒晚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语重心长,“你以为今天赢了,其实不然。我嫁进顾家这么多年,劳苦功高,结果呢?刚才还不是被一脚踢开。”
她盯着诸愿的脸,试探着说:“现在顾识弈护着你,不过是新鲜劲没过。”见诸愿没反驳,她的声音更大胆了些,“可男人都是花心的,等你老了,顾识弈还会护着你吗?外面的诱惑那么多,你怎么知道他是个例外?”诸愿抬眼,撞进她眼底的算计,就像是猎人盯着陷阱里的猎物。舒晚以为她动摇了,又补了句:“你肯定会说你们情比金坚,可当初顾城文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现在呢?他老了,顾家要换新继承人了,就因为我是外姓,我的付出全被无视了。你也是外姓,就不怕今天的我,是明天的你?”见诸愿没有进一步反应,舒晚的声音冷了几分:“何况你还是个哑巴,又没我这样的苏家背景,真到了那时候,你的处境只会比我更惨!”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抛出诱饵:“我们要想稳固地位,光拴住男人没用,得让自己站在高处。”
诸愿心里一惊:她竟是想动顾家?
可她怎么敢轻易说出来?就不怕自己转头告诉顾识弈?还是她笃定自己一定会答应?
可舒晚不知道,她和顾识弈是假结婚,再过半年多她就要离开顾家了。这些事,跟她毫无关系。
面对舒晚期待的目光,诸愿只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点头也不摇头。可在舒晚看来,这沉默的微笑就是拒绝挑衅,是明摆着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舒晚的脸色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