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观察贝丽,“你和那个他分手了?”她发现,贝丽唯一的首饰,就是耳垂上的银质耳钉。现在穿搭也简单,浅蓝色细条纹棉衬衫,藏蓝色亚麻长裤,搭配一条棕色金扣的皮带,也没有任何IogO。
用的棕色托特包也不是奢牌,而是某快消品牌。要知道,之前在Lagom时,贝丽用过的包,都是奢牌当季新品。贝丽点头。
蔡恬露出真心的笑容,眼中也有真心的同情。“你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很感激,"她轻描淡写,“你现在在法国总部?挺好的,听说那边工作要比这边轻松。”贝丽点头说还好。
临走前,蔡恬将自己名片给她,真心实意地说:“以后要是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别的不说,在法兰沪城这边,我还是能运作一下,帮帮你的。”风水轮流转,之前蔡恬嫉恨贝丽,嫉恨对方有后台有富豪男友撑腰,嫉恨对方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另一边,蔡恬又感激贝丽最后的祝福,也在厌恶那样的不计较。
现在呢?贝丽落魄了,失恋了,没有后台了,变成普通打工人了,变得和她之前一样。
蔡恬反而更喜欢她,完完全全地不恨了,也不再嫉妒,甚至想主动帮助她。贝丽笑着说谢谢。
她很为蔡恬感到高兴,因为对方终于实现了梦想一-漂漂亮亮地在法兰上班,有一份光鲜亮丽的工作。
真好,蔡恬可以走出那个下雨的家了。
在沪城的最后一天,公司安排了休息、逛景点,请了专业导游,贝丽没去,她早起,径直去严君林住处,陪姥姥过了一天。张净也来了。
带的是毕业班,学生都离不开班主任,她就请了两天假,匆匆地来,接上姥姥,明天就得回去。
沪城酒店太贵,张净舍不得花钱,和姥姥一样,也睡在贝丽的房间中。说来也古怪,贝丽和姥姥关系十分融洽。
姥姥对她都是乖乖来乖乖去,到了女儿这里,面对张净,姥姥总是皱眉斥责,和张净对贝丽一样,责备埋怨,很少说夸赞的话。看电视也看不到一路去,张净喜欢看琼瑶剧,姥姥喜欢看苦情伦理戏。下午遥控器争夺战,姥姥胜利,一部剧一直放到晚上,伪骨科哥哥爱上妹妹的痛苦挣扎,社会上的重重阻碍,姥姥边看边抹泪花。严君林回来时,刚好听到张净在抱怨。
“你姥姥看的那都是啥啊,哥哥爱上妹妹?这不神经病吗?这种电视剧也敢演?这不是乱,伦吗?不怕带坏小孩?没有家长去举报?”贝丽解释:“又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也不行啊,"张净撇嘴,“你看那男的,老变态了,早就喜欢上人家了吧,还嘴硬,非得说是哥哥对妹妹,哪有正常哥哥对妹妹这样的?我又不是没有哥,不打起来就好了,怎么可能还给她剪脚趾甲……噫,还天天哥哥来妹妹去的,真恶心。”
她下了结论:“这男的就不是什么好人,从一开始就没好心,我要是女孩她妈,他要敢和我女儿谈恋爱,我砸不死他一一嗯?丽丽,你表哥回来啦!”贝丽湿淋淋着双手,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刚到家的严君林:“哥。”严君林神情自若:“妹一一贝丽,你在做什么?”“姥姥说想吃炸虾仁,"贝丽举手,“我买了鲜虾。”“我来处理,"“严君林挽起袖子,“你和阿姨去看电视吧。”张净不肯让他进厨房:“小严,你现在也挺辛苦的,姥姥住这儿这么久了,本来就打扰你一一你好好歇着吧。”
严君林说:“您太客气了,姥姥也是我姥姥啊。”张净坚决,她生怕别人说她占便宜,不喜欢欠人情。刚好,电视突然断了网,赶他去修,张净和贝丽一起,很快做出丰盛晚餐。餐桌上,张净絮絮叨叨,时而埋怨她怎么就去那么远地方上学、狠心,时而又说别不舍得吃喝,看看,怎么瘦这么厉害。妈妈总是言不由衷,一边习惯性地教育要节俭,一边又矛盾地说别饿着别不舍得花,妈有钱。
贝丽想哭,又不能哭,她看到妈妈姥姥眼都红了,知道自己哭出来,一定会害得她们流泪。
她不想分别时哭哭啼啼,想要大家都是开心的。严君林送她回酒店时,已是晚上十点。
夜幕降临,急雨降落,影响视野,路况不好,刚出门就堵车,行驶缓慢,但两个人都没有不耐烦。
贝丽甚至希望再堵一些。
最好堵上个十年八年、八十年。
越靠近酒店,雨越大,两人越沉默。
严君林直接将车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又和贝丽,一同走到电梯间。四个电梯都停留在二十三楼。
大约有人在卸货,一动不动。
贝丽侧身,看到严君林。
她知道,这次分别,下次再见,少则一年两载,多则……三四年,都有可能。
就这一晚了。
明天一早,她就会离开。
她偷偷允许自己放纵一晚。
就这一晚。
贝丽问:“你想上来吗?”
严君林微怔。
她今天衣服很薄很透,V领的白色苎麻蕾丝上衣,虽然穿着白色裹胸胸衣,依旧能看到她肩膀和背部的皮肤颜色,淡淡的,若隐若现,像刚盛开的小百合。
他移开视线。
“太晚了,"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