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裳,身体里那股燥意被压下去,缓缓吐出厂口热气,再若无其事地走回去。
刚进门,孟令仪就从帘子后边探出头来,露出一个雪白圆润的肩头,长长的脖颈探出来,细腻洁白,挂着一滴滴往下流淌的水珠,而她却浑然不觉,面上仍旧是如常的神情,声音娇俏:
“阿浔,我的衣服湿了……
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又蹭的一下被点燃,滚烫灼热,让他情不自禁偏过头,不敢再看,支支吾吾:
“你……什么都没带吗……
她噗的笑出来:
“我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我能带什么……要不,你像上次那样给我烤一烤好不好?”
他艰难闭了闭眼,沉了沉气,努力如常开口:“好麻烦。”
“要不,你穿我的吧。”
他声音温润,仿佛只是一个很寻常的提议,脸色也十分坦荡,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孟令仪觉得自己心里那些旖旎的想法太过龌龊,她红着脸:
“可是…你的衣服太大了。”
“腰带系紧一些便是。”
他状似无意补充:
“船上都是男子,一个女子也没有,你总不能穿别人的吧。等过几天,到了港口,我再陪你去买新的。”
孟令仪抿抿唇,耳根一路涨红。
可是……他也是男子啊。
她一脸纠结,还没开口,他便已经别过眼,冷笑:“不愿意就算了,毕竞,孟小姐千金之躯,定然不愿和我沾上关系。”“诶,我穿,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她连声开口,她不过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人真是的,怎么还给她扣上帽子了?她连小厮的衣裳都能穿,他的有什么穿不得?他依旧冷着脸,紧紧拢起的眉头却松快几分:“你既然不愿意,不必勉强,我帮你烤干便是。”“我穿,我可想穿了。”
她连连开口,脸热的要滴出水来:
“我现在那件衣服可不舒服了,你行行好,借给我好不好?等我买了新的,我再还给你。”
唉,哪里有千金小姐沦落成她这幅模样?即便平日里她最是不拘礼节,可现下,竞然还要光着身体给人要衣裳穿,还是男人的衣裳,她心里羞愧地抬不起头。
赵堂浔轻声答:
“你既然诚心想要,那我借给你便是了。”他步伐说不上来的轻快,找了一件洗净的小一些的出来,这件衣裳墨蓝色,很是朴素,他只穿过一次,旁人定然也认不出来,他手指轻轻摩挲,垂着眼,走到帘子后,隔着帘子递给她。
她带着水珠的手臂从帘子里伸出来,热气滚滚,颤颤巍魏接过。他复又走到桌前,把方才放在炉火上温着的吃食都摆出来,在椅子上坐得笔直,实则心不在焉,躁动不安。
许久,等不到她,他又回头,帘子里,她的声音似乎也被热水泡的绵软:“这个带子,好像系不上…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哑:
“你出来,我帮你。”
孟令仪披散着头发,跻着鞋,深沉的蓝色将她刚刚从热水中浴洗过的皮肤衬的更加粉嫩发红,她抱着胸前摇摇欲坠的衣裳,无措地走出来,抿着唇看向他他站起身来,绕到她身后,手指蜷了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吸了几口气,才从容地抬手,把她湿漉漉的长发轻轻拢起来,放到她胸前。细长的指节掐住那两根腰带,样了样,低声道:“这都不会。”
“我是第一次穿男子的衣服,不会不是很正常吗?”她脸色涨红,嘴上却依旧不愿饶人。
奇异的是,这次,他没有再回嘴,只是收拢她腰间的力度,低声问:“这样可以吗?”
“…再紧一点。”
他沉默几秒,语气微微埋怨:
“系这么紧干嘛?”
她腰真细,他想。
系这么紧,想让大家都看到吗?
他紧紧攥住带子,幽怨地看着她的后脑勺。“这么松,真能穿稳吗?”
她喃喃,丝毫不知身后之人的视线沉的能滴出水来。“好了。”
他在她的腰上灵巧地打了一个结,扶着她的肩把她转过身来:“可以去吃东西了。”
孟令仪起初有些怔愣,总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可一听可以吃东西,立刻欢快地跑到桌前。
她可真的是饿了。
身后,少年的目光幽幽追随着他。
他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烦躁。
他讨厌她有这么多开心的理由,如果他对她好,能让她开心,可她吃东西也开心,吹吹风也开心,讨厌她这么多的笑容,她可以对他笑,可以对赵堂禹笑,日后也可以对路边随便一个野男人笑。而他,却只能因为她,那样隐秘地喜悦。
孟令仪坐下来,转过身,冲他笑了笑:
“阿浔,你不吃吗?你也饿了吧?”
她穿他的衣服……还挺顺眼。
这是她第一次穿男子的衣服。
他的步调又轻快起来,悠悠走过去,淡淡开口:“我才没有你这么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