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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尔冰开(二)(2 / 3)

他看见。孟令仪欲哭无泪,一下子鲤鱼打挺坐起来,双手蒙着嘴,眨了眨眼睛:“有铜镜吗?”

他沉默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瘪瘪嘴,其实没有镜子,也可以拽下来,不过这“络腮胡”并非是一片,是一根一根黏上去的,她只能估摸着拔下来,不知道能不能弄干净,否则岂不是更滑稽。

一片静谧,唯有月光洒在甲板上,像是一地的霜花。两人大眼瞪小眼,孟令仪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背过身,双手摸索着抚摸上嘴巴周围一圈硬茬,使劲一拽,力道不对,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赵堂浔抱手斜倚在门框上,目光一言难尽地落在她身上。接着,她转过身,一脸颓丧:

“可以帮我吗?”

他面上依旧冷冰冰,眉毛却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怎么帮?”

“帮我拔掉就好。”

他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有些难堪,按下不发,上前一步,蹲下。她跪坐在他面前,他单膝跪地蹲着,她昂头,他低头,两人的头勉强维持在同一个高度。

孟令仪见他靠过来,神情很是专注,目光颇为无奈地盯着她的下巴,那双桃花眼越凑越近,瞳仁黑亮,睫毛根根分明,上睫毛和下睫毛几乎交错在一起,微微一眨,眼里亮亮的水光忽明忽灭。

她忍不住想,怎么能有人的睫毛这样长这样浓,还是一个男子,她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失神,忽然听他啧了一声,语气很是苦恼:“你这到底是什么?”

她眨眨眼睛,他的目光太过专注,让自己七上八下的心思显得很上不得台面,低低刻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狼毫剪下来染黑了黏上去的。”

她清楚地看到他皱了皱眉,双唇微张,想说什么,最终又闭嘴。“用手拽下来吗?”

“恩…不然还能用什么?”

他又凑近了一点,他的鼻尖很圆很小,却因靠的太近,陡然放大,在孟令仪眼前晃来晃去,像是一一一颗荔枝。

她连忙闭眼,不敢纵容自己的思绪继续蔓延,接着,感受到他轻轻揪起一根“胡子",轻轻使劲,疼得她眼冒金星,连连喊停。他慌忙松手,有些无措,他已经很轻了。

孟令仪苦口婆心:

“你摘过果子吗?你得一只手压住树枝,再扯,不能光用劲,果子没摘下来,树枝都要被拽断了,而且呢,力度要快准狠,不然很痛的。”他眉心拧起,神色复杂,没什么好声气:

“知道了,你把眼睛闭起来。”

她往后一缩:“你要干嘛?”

他心里烦躁,看着她那双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眼睛,又想到自己大半夜竞然蹲在这里.和她干这么没厘头的事,就有些气结。“还想不想我帮你,想就闭上。”

她哦了一声,无奈闭眼。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一直绷着一口气,浑身酸楚,现在终于释放,目光又忍不住在她脸上游离,从弯弯的眉毛,到长长的睫毛,再到樱红的唇瓣,心里仿佛有一群蹦跹的蝴蝶,纷乱不休地争相飞出。许久,久到孟令仪忍不住要睁眼问他到底好没好,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托住她的下巴,笨拙又温柔,指腹粗粝,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然后他凑上前,专注地盯着她的下巴,像是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秉着气,提心吊胆,生怕她又叫起来让他头疼不已,慌乱无措地完成任务。时间无限拉长,心跳如雷,能听到彼此混乱的呼吸,却逐渐分不清究竞是谁的。

她不敢睁眼,又尴尬,却又有一丝异样的喜滋滋的甜蜜。有时,他也会弄痛她,不过她强忍着不说,等啊等啊,终于,托着双颊的指头移开,她睁开眼,却看见他已经站起来,神色有些慌乱:“行了,你就在这里睡吧,不会有人进来的。”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已经落荒而逃。

孟令仪愣愣坐在甲板上,弯了弯唇,站起来,走进屋一看,收拾的真干净,一张床,一张书案,床铺是崭新的,还没有睡过,不过,她睡这里,他怎公办?

一天两天还行,可船要到南方,少说也得一个月起步。她叹了一口气,探头探脑往外一看,见外边空无一人,才蹑手蹑脚往外走。夜凉风高,大浪滔天,她沿着甲板走了一段,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他一个人坐在船沿上,背影很孤单,也不怕掉下去,大半夜的,她寻思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冷吗?

可出于,占了别人的床的自觉,她还是默默跟了上去。罕见的,他一动不动,她在他身后站了许久,他都没有动静。“喂。”

她开囗。

他浑身一颤,回头,皱眉瞪着她,看来心情很不好。“孟小姐,船上没有药,若是病了很难治,劝你早点回去躲着。”她没搭理他的冷嘲热讽,盯着他的后脑勺,没来由地说了一句:“阿浔,你的左耳,是不是听不见?”

他的背影僵住,没有回答,一时之间,心里的浪却涨了千层万层高。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从未有人察觉。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发现的?

他背对着她,紧闭颤抖的黑睫,酸酸涨涨的心像是猛地扎进一根锐利的针,风声呼啸,辨不清那一丝尖锐的情绪,究竟是喜悦,还是恐惧。怎么会是她呢?

怎么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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