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将整个失落大陆当成牧场，将混沌生物当成牲畜的，疯狂组织。
“把头骨带回来，交给林薇薇。”苏辰的指令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不要破坏上面的烙印。”
“明白。”
苏辰切断了通讯，一个人站在指挥塔的最高处，俯瞰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基地。
战士们在欢呼胜利，老兵们拍着新兵的肩膀，三族的成员第一次在并肩作战的酣畅淋漓后，放下了部分戒心，开始分享缴获的战利品。
一切看起来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苏辰的思维却在飞速运转。
一个牧场，需要什么？
需要划分区域的栅栏，需要监控牲畜的眼睛，需要投放饲料的固定地点，还需要一个能让牲畜繁殖和进化的温床。
黑渊之谷，就是这个牧场。
那些混沌爬虫和混沌猎犬，只是最低级的肉猪和猎犬。
那么，更深处呢？会不会有专门用来产出混沌能量的“奶牛”？或者用来攻坚的“战牛”？
叛逆者议会费尽心机，建立起这样一个生态系统，绝不只是为了和自己打一场前哨战。
他们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牲畜”足够肥壮，然后一次性“收割”。
收割整个失落大陆，甚至……收割所有挑战者。
“真是好大的手笔。”苏辰低声自语。
他忽然觉得，之前那个叫文和的外交官，所说的“打破牢笼，建立新世界”，或许并不全是谎言。
只不过，在他们构想的新世界里，除了他们自己，其他所有人，连成为奴隶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当饲料。
苏辰不喜欢被动。
既然对方是牧场主，那自己就不能当那个等着被收割的傻子。
他要做的，是掀掉对方的桌子，烧光对方的牧场。
要烧毁牧场，首先需要一份完整的地图，一份标注了所有“饲料槽”和“繁殖区”的地图。
他打开了指挥中心的内部通讯。
“澜音。”
片刻之后，那个身穿蓝色法袍，气质清冷的水族女法师出现在指挥塔内。
“大人。”澜音躬身行礼，她已经从蛮石那里听说了战斗的经过，也猜到苏辰叫她来，必有要事。
“我需要你的帮助。”苏辰开门见山，“我需要一双眼睛，一双能穿透黑雾，看清这个牧场布局的眼睛。”
澜音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瞬间就明白了苏辰的意思。
“炎族负责攻坚，石族负责守护，而我们水族……”澜音抬起头，那双海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自信与觉悟，“最擅长的，就是渗透与侦查。”
这是水族在三族联盟中证明自己价值的最好机会。
不再是只能跟在石族盾墙后方提供治疗和辅助的法师团，而是可以成为联盟的尖刀，成为刺探敌人心脏的眼睛。
“黑渊之谷的混沌能量会压制大部分感知能力，而且浓度越高，压制越强。”苏辰提醒道，“非常危险。”
“水，可以无处不在。”澜音的回答很简单。
她伸出右手，一团纯净的水流在她掌心汇聚，最终凝聚成三枚只有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蓝色水滴。
“这是‘子母感应水滴’，我带着母滴，只要子滴不被彻底蒸发或污染，无论相隔多远，我都能感知到它们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苏辰看着那三枚精致的水滴，点了点头。
专业。
这才是他想要的团队。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我需要知道，基地外围五十公里内，所有中等混沌生物的巢穴位置、规模，以及它们的能量汇聚点的具体坐标。”苏辰下达了任务。
“保证完成。”澜音没有丝毫犹豫。
她从苏辰手中接过了一支特制的，由林薇薇调配出来的净化药剂。
“如果遇到危险，用它。”苏辰补充道，“它的作用不是杀伤，而是制造一个短暂的‘净化区’，隔绝混沌的追踪。”
这是他身为领袖，能给予前线战士的最大保障。
澜音郑重地将药剂收好，再次行礼，随后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基地的建筑群中。
不久之后，三道几乎与夜色和雾气融为一体的淡蓝色身影，无声无息地越过了滚烫的熔岩护城河，如同三条游鱼，悄然潜入了那片代表着死亡与未知的黑暗之中。
苏辰站在塔顶，直到那三道身影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自己的感知范围。
他没有收回凝望的姿态。
他在等。
等他的眼睛，带回他想要看到的一切。
黑渊之谷的雾，是有生命的。
它冰冷、粘稠，带着硫磺和**的混合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一切活物。
澜音和另外两名水族最精锐的斥候，此刻正“穿”在这些雾气之中。
水遁术，是水族的天赋能力，可以让她们的身体在短时间内与液态物质同化。
而这片山谷的黑雾，其混沌能量浓度之高，已经让空气中的水汽呈现出一种近乎液态的粘稠感。
这给她们的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