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也不白……
他当了四年兵,风里来雨里去,还指望多白呢?她说的是实话,陈鸿远却不乐意听,薄唇抿得死死的。他很想告诉她找男人看得是力气和挣钱的本事,又不是那张脸,但是转念又想到她之前也说过必须要找个和她外表相配的。思及此,眸光在她白嫩的小脸转悠一圈,她脸都那么白,太阳照不到的身子肯定更白。
上次她在山里被草爬子咬伤,掀开衣袖给他看过,那两条细长的胳膊,比国营饭店里蒸好的白面馒头还要白。
和他一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时间,脸色黑沉得堪比锅底灰。
林稚欣见他表情越来越难看,有些纳闷,他瞧着挺糙一男的,居然还有偶像包袱呢?
想到这,她不禁失笑,饶有兴致地上下将他打量一遍,慢悠悠地说:“你是不白,但是也不黑啊,现在这种健康的小麦色就很好,我很喜欢。”他的肤色算是男人里偏中等的那种,介于白和黑之间,呈现出被烈日淬炼而成的古铜色,蕴藏着野性的力量,所以当他认真干活的时候就特别性感。她现在都还记得在水渠里看到的那一幕,水珠混杂着汗珠顺着他紧绷的肌肤滚落,肌肉起伏,在阳光下折射出极具欲色的光芒。眼睫颤了颤,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被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躯上,可惜地啧了声,这么好的身材,就应该不穿衣服……陈鸿远听到前面以为她是为了让他继续帮宋国刚,所以故意证自己的,直到听到最后那句"我很喜欢",不怎么愉悦的心情转瞬间便由阴转晴,蹙起的眉毛也缓缓变得平直。
不过他还是折回去,从她手里拿走了那顶帽子,往头上一戴。独属于女人的香味丝丝缕缕飘散开,他鼻尖轻动,垂眸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失神的林稚欣,动了动嘴唇:“乖乖待着,很快干完。”林稚欣眼尾轻挑,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为了不干活,她还真是什么阿谀奉承的话都说得出来。陈鸿远心里这么想,转身的同时,薄唇却微微往上翘了翘,就连嘴里的糖都感觉甜了些。
林稚欣没瞧见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只看见他长腿一迈,直奔着不远处的宋国刚而去。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宋国刚就把锄头给了陈鸿远,然后一脸古怪地走向了她。
“听远哥说你找我?什么事?”
宋国刚一直偷偷观察着这边,以为他们聊完事了,却想不通林稚欣找他能有什么事。
宋家人对她的态度都是如出一辙的刀子嘴豆腐心,林稚欣都有些见怪不怪了,没说话,而是递了颗糖给他。
宋国刚没接,而是狐疑地睨她一眼:“哪来的?”“远哥怕我晕倒,才给我的。“林稚欣如实回答,只不过其余的糖却被她塞进了裤子口袋里,不然那么多,她真是解释不清陈鸿远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听她这么说,宋国刚还是没接,不管这糖是不是远哥给的,她能有这么好心和他分享?
想了想,他傲娇地偏过头:“既然是给你的,我才不要。”见状,林稚欣扯了扯唇角,硬是把糖塞进他手心里,说:“我吃过了,而且远哥也说了要给你一颗。”
宋国刚皱了皱眉,本想还回去,但是林稚欣已经把手插进了衣服口袋里,压根不给他机会,再加上到底是少年心气,对糖果这种零嘴没有什么抵抗力。犹豫两秒,他不动声色地把糖塞进口袋,把话题绕回最开始的那个:“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快点说完,我也好快点回去继续干活,让远哥替咱们干活多不好意思。”
他虽然不知道林稚欣是如何和远哥修缮关系的,但是再好的关系也没有让对方帮自己干活的道理,除非远哥是他表姐夫还好说。但是远哥应该也看不上林稚欣这个娇滴滴的讨厌鬼。林稚欣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见他一脑门的汗,建议道:“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呗。”
宋国刚见她还有闲心让自己坐下休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让别人帮咱们干活不太好……
林稚欣被他聒噪的声音吵得头疼,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得脱口而出:“他又不是别人,再说了,他乐意帮我干活,你管得着吗?”“什、什么?"宋国刚一心只知道念书的脑子转不过来了,远哥不是别人他能理解,毕竞他们都是邻居,一个院坝里长大的,就跟她刚才说的一样跟家人没区别。
但是什么叫远哥乐意帮她干活?她当远哥傻吗?林稚欣深吸一口气,懒得和他掰扯成年人之间的不可言说,指了指远处的陈鸿远,愤愤道:“你想干活你就去吧,叫陈鸿远回来。”她还怕陈鸿远对她有怨言呢,既然他不领情,还不如把陈鸿远叫回来和她培养感情。
谁知道她让他走了,他却不走了,一屁股往她旁边的位置一坐,眼神满含打探地在她脸上游走,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才肯罢休。林稚欣被他盯得坐立难安,眉头动了动,刚要说些什么,谁料下一秒他忽地压低声音兴冲冲问道:“你是不是抓住远哥什么把柄了?所以才威胁远哥帮你干活?″
这回轮到林稚欣无语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语气笃定的宋国刚,偏过头看向地里那抹高大的身影,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