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得正,亦免不了是非者的恶意揣测、无中生有。南郡王一片真心待我,我又怎能害他名誉受损、颜面无存?”
她往地下一跪,直直望向萧越。
“陛下,沉鱼不想连累南郡王,为今只求痛快一死,还望陛下成全。”
说着,拾起地上的一块琉璃盏的碎片。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潘贞儿一声惊呼,众人惊愕失色。
慌乱中,有人高呼着护驾。
萧越阴沉着眉眼,被禁军护着,冷漠站在人后。
就在琉璃碎片划向脖颈的时候,有人冲了上来。
可终究晚了一步,红得刺目的鲜血还是喷了出来。
是了,她是习武之人。
最清楚哪里会直接要人性命。
她下手时,毫不犹豫,狠厉决绝,根本没有给自己留活路。
等萧玄推开身前惊慌碍事的梅奉之,就看见沉鱼歪歪斜斜的被人抱着,拿在手里的琉璃碎片已被甩出去好远,鲜血淋漓地跌在地上。
萧玄正要扑上去,却被人拉住胳膊,在一步外停下。
萧玄看一眼制止他上前的董桓,无意间瞥见同样站在人后的慕容熙。
萧越瞧着从伤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
“你这是做什么?宁死不屈,还是以死明志?若真一心求死,又怎会仅割出这么浅的伤口?”
他眯起眼眸,讥诮一笑。
沉鱼略略点头,神色平静:“陛下说得是,应当再深点。”
只有琉璃碎片划破皮肤的那一瞬间,是感觉到疼的,现在,只剩下冷,好像体内所有的温度都随着鲜血一点点流出体外,只觉得越来越冷,冷得她唇齿发颤。
沉鱼的视线越过眼前的萧越,望向面无血色的慕容熙,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看她,漆黑的眼瞳幽深似井。
其实,萧越没说错,她要动手,一招即可毙命,哪会搞得这么不痛不痒,要死不活。
沉鱼忍不住撑了撑疼痛的手。
也不知慕容熙用什么东西打的她
沉鱼有些疲惫地闭起眼。
萧越冷笑着,带了十足的嘲讽:“你御前行刺,该当何罪?”
沉鱼白面白唇,费力地说道:“任凭陛下定罪,只是此举乃我个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还请陛下不要迁怒无辜。”
萧越撩开手,任由她软软躺在地上,微微笑着:“朕就算迁怒又如何?”
沉鱼吃痛,闭着眼叹气。
不知还要被人围观多久,她才能血尽而亡。
众人神色不定地瞧着地上一蹲一躺的两个人。
皇帝既不喊禁军将人绑了治罪,也不唤太医前来救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血一直流一直流,究竟是何打算?
再来,这到底是不愿遭人非议而自尽,还是不想承恩皇帝而自尽?
众人看不懂。
是杀是救,全由皇帝说了算。
可瞥见皇帝前襟上的血,救是不可能救了。
毕竟,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血染龙袍,都难逃一死。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开口。
大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就在这寂寂悄悄中,有人慌慌忙忙拨开人群走上前来。
看到僵持的两人,江皇后微微一愣,睨一眼阴沉着脸蹲在跟前的皇帝,连忙去扶躺在地上的沉鱼。
她头也不回喊道:“快去传太医!”
传太医?
众人的心一提,齐齐看向冷眼旁观的皇帝。
候在边上的宫人寺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皇帝的命令,谁都不敢挪动半步,只得一个个缩着脑袋装鹌鹑。
见人纹丝不动地杵着。
江皇后气得回头低斥一声:“还不快去传太医?”
宫人是皇后身边的近侍。
她犹豫一下,见皇帝没有阻拦,咬了咬牙,只得躬身退出人群,领了皇后之命去请太医。
江皇后小心扶着沉鱼坐起身,又掏出自己的丝帕轻轻掩住流血的伤口。
沉鱼这才感受到从脖间传来的尖锐刺痛,咬紧牙关不吱一声。
江皇后看一眼皇帝,再看怀里的人,责备道:“沉鱼,你这是做什么?御前也是你能胡来的?平日都觉得你是个行事稳重的,怎么今日竟如此鲁莽?这不是白白辜负陛下看重你的心?
你说说你住在宫里的这几日,我们有谁亏待过你?陛下之所以留你在宫中小住,不过是念在与你自小相识的情分上,这才格外开恩,甚至一心想给你挑选个合适的郎君,可你呢,非但不领情,竟还如此糊涂行事!”
听得这话,众人表情微妙起来。
江皇后重重一叹,又道:“我说你啊,也真是傻!岂能因为不知情的旁人几句揣测便寻死觅活?如此一闹,你是自证清白了,那陛下呢?知道的你是自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弑君。你是让陛下治你罪,还是不治你罪?又把陛下置于何地?”
皇后这样板着面孔当众训斥人,众人啧啧称奇。
再看皇帝,虽冷沉着一张脸,却也没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