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这座永不沉睡的城市,在夜幕下依旧喧嚣。
他是一名汽车修理师,四十多岁,身材结实,手掌因长年与扳手、机油打交道而粗糙不堪。
肯特不是英雄,没有超能力,他只是皇后区一个勤劳、热心肠的普通人。
他的修理厂“莫里森汽修”虽然不大,但口碑很好,因为他总是愿意在深更半夜帮人处理爆胎,或者给手头拮据的家庭打个折扣。
这天晚上,肯特刚收拾好工具,准备关门。
电视里正播放着关于一个被称为“蜘蛛人”的蒙面人物的模糊报道,说他能在高楼间荡跃,力量惊人。
大多数人将其视为都市奇谈或某种噱头,肯特也不例外,他摇摇头,觉得这世界越来越光怪陆离。
“嘿,肯特!”邻居老陈从门口探进头来,神色匆匆,“我太太说看到街角好像有抢劫案,动静不小!警察还没到,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多个人壮胆。”
肯特几乎没有犹豫,他热心,甚至有些莽撞的好心肠,让他无法对可能的危难坐视不理。
“走!”他抓起一根放在门后的重型手电筒,跟着老陈跑了出去。
地点离修理厂不远,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
他们赶到时,正好看到一个神色仓皇、眼神凶狠的抢劫犯——正用枪指着一位倒在地上的、看起来温和正派的老先生。
“放开他!”肯特大吼一声,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
他没有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的重型手电筒猛地掷向抢劫犯。
时机凑巧,手电筒砸中了劫匪持枪的手腕,枪口一偏,“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劫匪吃痛,咒骂一声,看到又有人来,惊慌之下,也顾不上再补枪,转身就逃,迅速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
肯特和老陈赶紧跑过去。
老先生腹部中弹,但幸运的是,因为肯特的干扰,子弹没有击中要害,他痛苦地喘息着,但意识尚存。
“坚持住,老先生!救护车马上就来!”肯特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按压住老先生的伤口止血。
他看着这位长者苍白的脸,心中充满了庆幸——他及时阻止了一场悲剧,他做了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会做的事。
他没有注意到,巷子口,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衣、戴着面罩的身影——刚刚因为一场误会而放走了同一个劫匪的蜘蛛人——正无声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上前,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救人的、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裤的男人,然后悄无声息地荡上了高空。
那句原本会在他耳边响起的、改变他一生的教诲,被城市的夜风吞没,再无机会说出。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赶到,老先生被送往医院。
肯特作为目击者和施救者,配合了简单的笔录。
警方表扬了他的勇敢,本地小报甚至给了他一小块版面,称他为“好心的修理师”。
肯特的生活很快回归了平静,他几乎忘记了那个夜晚的插曲,只当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好事。
他并不知道,他按下的不止是伤口的流血,更是蜘蛛侠命运的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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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几个月过去了。
纽约的“蜘蛛人”依旧活跃,但他的行为模式开始悄然改变。
起初,他依旧打击犯罪,但更多地是出于一种个人恩怨,或者是对自身力量的炫耀。
他没有再听到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指引,他的行动缺乏了一个坚实的道德核心。
他开始更多地利用他的能力为自己谋利。
他参加地下摔角,为了奖金而战,虽然依旧会顺手阻止一些发生在眼前的犯罪,但不再是主动去寻找和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他的动机从“我应该帮助他人”逐渐变成了“我不想惹麻烦,但谁惹到我,或者妨碍了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肯特的生活依旧。他的修理厂生意不错,他乐于帮助每一个走进他店里的顾客。
他会免费帮单身母亲检查老旧的二手车,会耐心教导对机械一窍不通的年轻人一些基础知识。
在他的小世界里,他践行着自己朴素的善良。
一天,肯特接到了一个棘手的活儿。一位老主顾,经营着一家小型货运公司的奥斯本先生,他的几辆送货卡车频繁出现不明原因的发动机故障,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意。
肯特花了大量时间仔细检查,最终发现问题出在一批有缺陷的、来自奥斯本企业某个竞争对手的劣质零部件上。
“这是人为的破坏,奥斯本先生,”肯特严肃地说,“有人不想让你的车队顺利运行。”
奥斯本先生愁容满面。“我知道……是‘金并’的人。他们想逼我卖掉公司,或者支付高额的‘保护费’。”
金并,纽约地下世界的皇帝,一个名字就能让普通人战栗。
肯特感到一阵无力。他只是个修理师,无法与那种级别的恶势力对抗。他所能做的,只是尽他所能,帮奥斯本先生的卡车更换更可靠的零件,并设计了一些简单的防破坏措施。
他建议奥斯本先生报警,但对方只是苦涩地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