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一闪,天界战神尸咏戬与少年玄天犬的身影,如从画中走出,立于殿前。
尸咏戬的三尖两刃刀斜斜插地,刀身寒光流转,映得他面容冷峻,如万年不化的冰山。
他身后的玄天犬,握着那根光滑圆润的硕大虎骨,透着一股原始的野性。
二人躬身行礼,一个沉静如渊,一个灵动如风。
“舅舅。”
尸咏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质。
张闵晨的目光越过他们,仿佛望向了无尽的虚空,缓缓开口:
“咏戬,快让玄天犬,尽快找到蟾昕瑶。”
“是。”
玄天犬应声闭上双眼,额心浮现出一道淡淡的符文。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瞳孔中金光爆射,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天帝蟾昕瑶的气息,断了人间烟火,直通地心烈焰!”
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化作了实质的探针,刺向岩洪超。
岩洪超脸上的从容出现了裂痕,他怔怔地自语:
“地心我的地心为何我毫无所觉?”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随即侧首,对凌博渊道:
“凌深,陪我下去看看。”
凌博渊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他的臂膀,一个“好”字,胜过千言万语。
岩洪超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凝重瞬间化为狡黠的笑意,他转向百复初,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百老头,我此去九死一生,你这救命仙丹,是不是该多给几瓶壮壮胆?”
百复初斜睨着他,哼了一声:
“就你那点伤,也配九死一生?”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温润的白玉葫芦,倒出两粒龙眼大小的丹药,递过去:
“一粒续命,一粒固元,够了。
“再多,那是浪费仙草。”
岩洪超接过丹药,嫌弃地撇了撇嘴。
下一刻,他眼珠一转,故作惊恐地指向殿门:
“百老头,快看!”
“你那炼丹炉里的火童,是不是跑出来了?”
“什么?”
百复初心头大骇,急忙扭头望去。
就是这一瞬的失神,手中的玉葫芦已不翼而飞。
他惊愕地低头,再抬头,便对上岩洪超那副得逞的坏笑。
“多谢百老头慷慨!”
岩洪超晃了晃手里的葫芦,朗声笑道。
“你你这个小滑头!”
“快还给我!”
百复初又急又气,扑了过去。
岩洪超却拉着凌博渊,二人相视一笑,身躯在冰蓝与赤红的光芒中交融,化作一道奇异的螺旋,没入地面,消失无踪。
只留下百复初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满心都是他的仙丹:
“我的葫芦,我的仙丹啊!”
“那可是我攒了三千年的宝贝啊!”
百复初的哀嚎在空旷的幽骨潭回荡,他猛地一转身,像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静坐的张闵晨躬身哭诉:
“天帝!您可得为小神做主啊!”
“那葫芦里装的是我三千年的心血!”
“待火神归来,您定要让他还我!”
张闵晨端坐于地上,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泛起一丝淡然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药神,不过是一瓶仙丹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百复初涨红的脸,继续道:
“你现在便可回去,重开丹炉,用不了多少时日,不就有了?”
“至于那葫芦”
张闵晨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火神下凡历劫时,他原有的本命法宝早已与肉身相融。”
“如今这个,就当是你赠予他的新法宝,如何?”
此言一出,百复初如遭雷击,当场愣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帝这哪里是调解,分明是仗势欺人,明抢!
这天理何在?
王法何在?
可天帝,就是天理。
百复初脸上的悲愤渐渐褪去,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也变得沙哑:
“罢了蟾昕瑶未除,诸位伤势未愈,老朽还是留在此处,以防万一。”
他直起身,眼神黯淡地补充了一句:
“仙丹日后再炼便是。”
张闵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微微颔首,那是一种不容置辩的恩准,也是对这出闹剧的最终裁决。
深入地心,仿佛踏入了世界的另一面。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黑暗。
岩洪超的火魂剑是唯一的光源,那跳跃的火焰非但没有带来温暖,反而将周围嶙峋的怪石映照得如同鬼影幢幢。
空气中,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混杂着硫磺与腐肉的恶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毒药,让人的神智都为之昏沉。
他与凌博渊握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