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增殖的曼德博集合图案。这是烙印暴走的第七分钟,洗手池里的液态金属正沿着斐波那契螺旋轨迹自我复制。当第一滴金属液溅上手背时,整座安全屋突然坠入分形地狱。
墙面瓷砖化作无数自相似的回廊,通风口涌出携带不同记忆版本的自己。某个穿星空作战服的我正在解微分方程,草稿纸上的公式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具象化成克莱因瓶结构;另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我用手术刀剖开腹部,取出正在跳帧显示的量子脏器。
安全屋外传来粒子武器蓄能的蜂鸣。透过分形裂缝,我看到黯蚀之刃的猎杀小队正在包围建筑。为首的改造人掀开面甲,露出布满硅基晶体的面孔,他手中反物质狙击枪的瞄准镜,竟是缩小版的冥渊星黑晶矿脉。
烙印突然剧烈震颤,我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个毕达哥拉斯树。当第一个改造人破窗而入时,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挥出,空中浮现的黎曼曲面将子弹群导向四维空间。敌人身体突然发生康托尔集坍缩,在惨叫中化作离散的粒子尘埃。
"他在操纵分形维度!"其他猎杀者惊慌后撤。我试图压制暴走的烙印,却发现左手正在经历门格海绵式的无限镂空。剧痛中,那些被我扯断的量子神经束从伤口钻出,生长成闪耀着Λ超子辐射的金属触须。
触须自主刺入地面,安全屋地基瞬间被拓扑变换成魏尔斯特拉斯函数曲线。猎杀小队的飞行器在扭曲空间中不断经历导数爆炸,最终像克莱因瓶里的蚂蚁般永远困在无限循环的航线上。
暴走达到巅峰时,我目睹了最恐怖的景象:整座城市化作朱利亚集合的迭代点阵,每个居民都成为某个数学公式的具象化存在。抱着婴儿的母亲在递归函数中无限复制,街角的卖花少女被洛伦兹吸引子撕裂成混沌粒子流。
"找到收敛点"某个来自高维的意识碎片突然闪现。我用金属触须刺穿自己的心脏,剧烈的疼痛函数竟在希尔伯特空间形成奇点。当十三维相空间在我脑中展开时,我终于看到暴走核心——烙印深处旋转的奇异环面,上面刻着青铜面具人留下的特征方程。
用最后的力量将特征方程投射到现实,暴走的数学异变突然定格。所有分形结构开始逆向坍缩,那些离散的粒子尘埃重新聚合成惊慌失措的猎杀者。我瘫坐在恢复原状的安全屋废墟里,看着满地闪烁的Λ超子残渣——那是量子神经束自主进化出的反制机制。
战术腰带突然震动,星痕碎片自行升空投射出全息影像。青铜面具人出现在光幕中,他背后的控制室墙壁上,赫然刻着我刚刚推导出的特征方程。
影像消失前,我注意到他身后的星图出现了新的标记——那正是我手心二进制刺青对应的坐标,此刻正在天蝎座星云中闪烁,宛如超新星爆发前最后的喘息。
我戴着斐波那契黄金面具踏入黑市时,悬浮在头顶的克莱因瓶灯正将光线扭曲成黎曼猜想中的非平凡零点。拍卖场由十二个相互嵌套的莫比乌斯环构成,每个参会者的投影都带着不同维度的畸变——右侧第三席的虫族商人浑身长满复变函数图像,前排的硅基生命体胸腔里跳动着分形心脏。
"第714号拍品,递归函数囚徒。"拍卖师敲下拓扑锤的瞬间,展台上浮现出被困在无限循环里的查尔星公爵。这位以暴虐闻名的外星贵族此刻正经历着时间导数惩罚——他每说半个单词就会被重置回胚胎状态,淡蓝色的灵魂物质在拉普拉斯妖算法中不断坍缩膨胀。
我摩挲着袖口的Λ超子残渣,那些十二面体结晶正在散发与星痕同频的震动。当拍卖师掀开第七件拍品的防尘罩时,整个环形会场突然坠入希尔伯特空间——玻璃柜里悬浮的正是我三天前暴走时丢失的量子神经束残片。
"起拍价,三盎司蜷缩时空。"拍卖师的触须化作傅里叶变换波形,"特别说明:该物品残留着播种者文明的逆熵方程。"
会场响起粒子对撞般的竞价声。来自仙女座星云的机械教廷代表举起镶满算符的权杖,杖尖投影出无限素数构成的货币单位;深渊商团的脑晶阵列则在空中展开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暴力破解程序。我的面具内侧突然渗出冷汗——那些竞拍者背后的全息家徽里,赫然混着黯蚀之刃的相位匕首标志。
"用特征方程做支付媒介。"我将手掌按在叫价器上,三天前从暴走核心提取的微分方程在空气中燃烧起来。拍卖场的维度突然坍缩,所有竞拍者的时间流被强行同步到我的心跳频率,这是青铜面具人教给我的降维竞价技巧。
正当拓扑锤要落下时,整个拍卖场突然发生康托尔集式崩塌。那些装饰用的曼德尔球灯化作贪婪的奇异吸引子,将会场安保人员吞噬成混沌系统的初始参数。我翻身躲过一道概率云射击,看到黯蚀之刃的突击队正从分形裂缝中涌出,他们手持的武器明显带着Λ超子辐射的痕迹。
"果然是你们回收了暴走残渣。"我甩出藏在假肢里的量子神经束,银色的触须在空中生长成索尔维会议桌模型。这是三天来研究出的新招式——将抽象数学结构具象化成防御工事。
子弹撞击在非欧几何护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