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断不会草率行事。既然认了豌豆姑娘为香主,那她便是真的香主。”
“哦?”
一个激灵掠过心头,苏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敢问,你们宗主名讳是什么?”
领头的想了想,道:“祈远。”
轰的一声,苏娴的脑中犹如激雷掣过。
十五年前,春和景明。
在一个春风微凉的午后,苏娴正在学医的竹苑午睡。
堪堪冒出了个梦泡泡,就有一个受伤带血的男人破门而入。他二话不说,用布条捆了伤腿,即刻就跳上床来,将苏娴压在了身下。
那一时也不知是怎地,明明遭人唐突非礼,却没有剧烈反抗。
直到有几个追兵追了进来,她方知这是一场逃避追捕的戏。
祈远演得投入,也不抬眼,只是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用力的冲撞起来。
她包裹着他,竟莫名其妙的帮他演戏,
气喘吁吁之间,她抓起一只枕头就朝几人丢了过去,“看!看什么看?若是眼红,寻你家娘子去!”
几人说了几人骚话,便坏笑着跑了出去,继续去寻找他们要找的人了。
听着脚步声远,二人竟没有立刻停止,而是乘风破浪,跌宕起伏,共赴巫山。
从云端下来的时候,祈远扯下了脖子上的玉佩,拍到了苏娴手中。
他大汗淋漓,如被洗过,全然忘记了身上的伤:“我叫祈远,淮南人氏,你叫什么?”
苏娴指尖微微发颤,握紧了那块沁着汗意的羊脂玉佩,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他的体温。
苏娴抬起眼,声音虽轻却极清晰:“我叫苏衔青,孟城人氏。”
是啊,苏娴不过是她后来为自己择的一重身份,如同披上一件不起眼的灰布衫。
她真正的名字,是苏衔青——灵鸟衔青,烟雨画桥。雅致得仿佛一开口,就染上江南的水墨烟色。
父亲当年为她起名时,曾说:“青者,清也、朗也,生长貌。愿我儿如水清嘉,如叶长青。”
可后来物是人非,她带着小豌豆孤身北上。从此,便刻意隐去了姓名里的诗情与辨识度,只化用“娴”字为名,埋入人群,如滴水入海。
苏娴,听起来平稳、朴素,甚至有些庸俗。而这,恰是她想要的——一个不会引起任何人多余联想的名字,一个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名字,一副能够藏住锋芒与过往的伪装。
“近期不走吧,就在这竹苑之中?”
“对。”
“好,那三个月后,我来娶你。”
祈远笑着,露出他整齐的玉齿,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要是你已经定了亲,那我就抢亲。”
不及苏娴把自己的情况介绍清楚,他就把话说死了。他的语气是那样的自然,又是那样的确定。
她张了张口,最后只是化为了一笑。似乎初见此人,便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好,我等你。”这三个字轻如烟,却重如诺,在竹苑中悄然回荡。
三个月后,祈远如期而至。带着媒人,带着聘礼,带着彩金聘贴,更带着光明正大的笑。他一身正装,把自己打扮的妥妥帖帖,瞳仁中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可是,他们并没有如愿成婚。
苏娴带着他回了家,家人见祈远丰采神骏,好生英气,当场同意了这桩婚事。喜庆的红绸挂满厅堂,宾客盈门,笑语喧哗。
然而在拜堂之前,人又跑了。红烛高烧,喜乐未歇,他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室愕然与寂静。
原因无他,又是因为有人捉捕。江湖风云,恩怨难断,就连苏娴,也被卷入命运的捉弄之中。
自此,此人便如江上一鹤,一去不返了。
十五年来,再无音讯。岁月匆匆,祈远留下来的东西,只剩下那一块玉佩。
其余的,或被家人扔了,或在数次迁移中,丢失了。
而今,此人又突然出现,还成了所谓的梵音阁阁主。并且又自作主张,认了小豌豆作为他们的香主。
哎,看来此人的性情,十五年来都没有改变呀……
苏娴不由得叹了声气,一旁的黑衣人也随之看出来一点端倪:“怎么,夫人认识宗主?”
苏娴不答,不否认也不承认,惆怅之间,又闻咚的一声,银婆又沉甸甸的往前迈了一步。
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暂时将往日云烟放下,抿嘴轻笑地看着银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这个大东西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你们倒是给个主意啊?总不能叫她掉沟里去吧。”
领头的略一思忖,眉头微皱,似乎在想对策。
稍后,他从腰间取出一只精致的玉埙,那埙身光滑温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想了想调子,然后将埙凑到唇边,声音轻轻的地吹了起来。那音调起初低沉,仿佛在试探什么。
“这是做什么?”
苏娴不解地问道,她的目光在领头的和银婆之间来回移动,脸上写满了疑惑。
另外一黑衣人略一抬手,动作客套礼貌,浅声说道:“夫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