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关闭了微波加热设备,超导线圈通过的电流逐渐减弱,内部的等离子体开始降温“羲和”停止了骚动,实验室恢复了平静,整场实验圆满落幕。
关于“羲和”试运行成功,韩舒没有刻意进行大张旗鼓的宣传,但为了争取一部分国家项目扶持来给资金“回血”,他依旧将取得的成果打包发给了国家科技部下面的计划执行中心。
于是,新年过后的第一个返工日,一条鲜红耀眼的醒目标题出现在了《核工业报》。
对于科技部的高层来讲,仿星器研究在国内迟迟没有就位,韩舒的“羲和”几乎是一瞬间超过了聚变能源执行中心在成都的计划。
而西南仿星器设备的计划运行时间是2027年,“羲和”提前了十年。
可以说,韩舒进一步敲响了国家可控核聚变事业中,关于仿星器研究的大门。
位于西南的杨庆教授尚未返回中核集团,他手里掐着工业报,点了点,同上门拜访的李国兴说道:“他两个半月前才购买的仿星器,现在就能完成升级改造,实现四秒以上的运行了?”
“外圈的超导材料,能卖到比黄金还贵了吧。”
李国兴咂了咂嘴:“他确实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个人。”
“我有点后悔了。当初就该不顾什么规则约定和流程,强行把他拉入伙。”
“可咱们是不同的两种技术路线。”
“也是。”杨庆翻看手机,好在上次预留了韩舒的联系方式。
作为中核集团首席科学家,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国家核事业前途做考虑,能够对聚变能源企业有所帮助的项目支持,他都给韩舒发了过去。
简单交流了一下,令杨庆意外的是,韩舒这个时候没有疲于应对诸多媒体的采访,反而是转去了西南,拜访了一座有些历史底蕴的中医药馆子。
“你对中医药还有研究?”杨庆问道,“未免发展的太过全面了吧?”
“一点私事而已。”
“那有空来西南交大啊,我想请你举办一场专题讲座,咱们对仿星器的研究,有很多地方还很模糊。”
“一定,一定。”
韩舒挂断了电话,眼前是古朴清幽的中医药馆,推开沉重的木门,浓郁而独特的药香扑面而来,混合着草本的苦涩与回甘。古色古香的雕花药柜高耸入墙,密密麻麻的抽屉上贴着手写的药材名。
穿着对襟褂子的老中医坐在梨花木桌后,桌上摆着脉枕和笔墨,周遭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
“晚辈韩舒,见过刘老宗主。”
“不敢当,不敢当。韩教授大驾光临,真是令老夫这小馆子蓬生辉啊!”
火德宗对外的营生是中医药馆,不远处还有一家民营医院,眼前的老中医便是火德宗的宗主刘万顺。
老宗主的语气并不友善,韩舒此行拜访火德宗,代表的是“哪都通”的意志,而公司在整个西南地区,素来声名狼借。
然而,火德宗对“哪都通”的这份深重芥蒂,并非源于公司的规章制度,而是出自西南大区的临时工一一被江湖人称作“西南毒瘤”的王震球。
关于火德宗的这段隐秘内情,韩舒曾从公司文档中有所翻阅。
当初,火德宗的大师兄外出购置药材,对王震球一见钟情。
他挣扎许久才鼓足勇气索要了微信,此后更是小心翼翼地维系着,逮住机会才敢说上几句话。
当时,火德宗宗主刘万顺断言王震球别有用心,完全是火德宗的功法。
可被情爱冲昏头脑的大弟子却执地表示,他就喜欢这种“清纯”的类型,哪怕混球几心怀不轨,他也甘愿认了。
刘万顺被大徒弟气得差点笑出声,一边将他绑起来关禁闭,一边怒骂道:“喜欢清纯型的?好啊!可为师告诉你,那他妈的是个男的!”
自此,火德宗大师兄心境受损,修行将近停滞不前,后来他的师弟洪斌才得以后来居上,争得了一个“小火神”的名号。
火德宗名门正派,刘万顺气归气,可也没法取王震球的性命,最终传授了一点御火法门,好说岁说,才把这位“毒瘤”打发走了。
过往种种,不堪回首,刘万顺心中对“哪都通”的印象早已跌至谷底。
更何况今日韩舒登门,所谈之事关乎火德宗传承数千年的禁制,他自然更无法摆出好脸色。
“你一个人来的?”老宗主再次强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晚辈是孤身一人来访。”韩舒回应道。
“没带什么保镖?”刘万顺继续追问着。
“有几位保镖,但并非老宗主所想的那位。”韩舒的回答巧妙地避开了敏感点,也间接打消了刘万顺的疑虑。
确认王震球并未陪同,刘万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他将几副药材收拾妥当,缓缓起身,抬手示意道:“这边请吧。”
韩舒穿过房门垂下的厚重幕帘,步入后院。
眼前壑然开朗,医药馆后方是一片宽阔敲亮的广场,正中央,祭火坛巍然立,其上跳动着永不熄灭的圣火,热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