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3'是刻子或者顺子?”
“对。凑成四个刻子或顺子加一个对子,或者七个对子就能胡牌。”梁晓夏:“光讲没用,打一局就全会了。”第一局是新手教学,蓝烟全程明牌,坐在她下家的梁晓夏,帮她捋了一遍摸吃碰杠的流程,凑出一副“23333"的牌型。麻将这东西,正如麻辣小龙虾,一旦开始,就绝无只沾一点就停的道理。蓝烟跃跃欲试,要真-刀实-枪亲自上阵。电话这时候响起,是陈泊禹打来的。
“稍等我接个电话。"蓝烟接通,稍稍侧转身体。陈泊禹说他去吃了顿晚饭,洗过澡准备休息了,来同她报晚安。蓝烟:“我在家打牌,会晚点睡,你先休息吧。”“那你开个免提,我打声招呼。”
蓝烟把手机放在铺了绒布的桌面上,按下免提,陈泊禹的声音响起来:“叔叔阿姨,中秋快乐。”
蓝骏文笑说:“同乐同乐。还在北城吧泊禹?”“对。”
“工作辛苦。回南城了有空来家里吃饭。”“谢谢叔叔,一定来叨扰。"陈泊禹笑说,“对了,梁净川到家了吗?他给我微信留言,说提前走了。”
梁净川|懒洋洋应声:“在呢。”
“你跑得够快的。”
梁净川没搭理,“还有事吗?我们等着开始。”“没事。烟烟不会打,你让着点。”
“你这么说,那我肯定半张牌都不会让。”蓝烟…”
陈泊禹哈哈大笑,“随便输,我管报销。”末了,陈泊禹说了再见,蓝烟伸手去挂电话。一只手先她一步伸过去,手指毫无犹豫地按下屏幕上的红色按钮。蓝烟立即抬眼。
梁净川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哦。忘了这是你的手机。”
他修长手指捞起手机,“贴心"地放到了她的面前。蓝烟忍住了打人的冲动。
牌局正式开始。
不知是否有新手光环,蓝烟打得磕磕碰碰,但手气极好,一口气打了四局,她一人独赢两局。
第五局。
热茶在手边,梁净川端起来喝了一口,目光朝蓝烟瞥去。她这个人,纠结时有个习惯,会拿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耳垂,一局下来,重复好几回。
千万不能把她放去赌场,不然对家凭这小动作,能把她赢得一干二净。又几轮摸吃碰,梁净川看见蓝烟再次摸起了耳垂,斟酌起来。白而透的皮肤,被捏得微微泛红,好像轻轻一碰就能破一样。是什么手感,是温热而柔软吗。
她身体稍微坐直了一点,低头三张三张地数点着手里的牌,好似在做最后确认。
她在听什么牌,真是好难猜呢。
梁净川施施然打出一张四万。
打出的瞬间,蓝烟瞳孔微放,立即叫吃:“我胡了!”牌堆推倒,一个典型的“23333”牌型。梁晓夏笑呵呵:“烟烟要把我们的钱都赢光了。”蓝骏文起身:″吃个夜宵继续?”
梁晓夏伸伸懒腰,“行,歇会儿。”
他们拿从存钱罐里翻出来的硬币当筹码,一枚抵十元。蓝烟开心地数点自己的面前的硬币,听见身旁梁净1川压低的声音说道:“看来今晚没陈泊禹报销的份了。”
蓝烟一顿,意识到什么。
伸臂,一把推倒他面前的牌堆。
他在做万子清一色,只差一万和九万就要胡了。拆出来的缺口就是那张四万,分外显眼。
蓝烟:“……把我当傻子吗?”
“不是正因为知道你迟早都会看出来,我才自首吗?“梁净川微笑。蓝烟不作声地盯着他,片刻,她丢下手里硬币,飞快起身,往阳台走去。双臂搭住栏杆,下巴抵在上面。
从外面吹过来的微凉秋风,让她冷静些许。身后传来移门被推开的声音。
蓝烟倏然转身。
梁净川就站在移门的轨道处,往前迈一步就能走到她面前。他没有往前,只是抱住手臂,斜倚门框注视她。这样安静而毫不打扰的目光,会让人错以为,他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头顶晾衣杆上挂了数件衣服,已经晒干,被风吹得轻飘飘地荡起来。他们隔着暗昧的夜色对峙。
蓝烟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梁净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女朋友。”
空气静滞须臾。
蓝烟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会把手里所剩无几的优势,全面输尽的糟糕问题。
“知道。“梁净川轻笑一声,“但我相信很快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