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2)
隐约间,梅灼雪听到修士的议论:…听说十九了,怎生这么能哭?被他爹一脚踹上台子哭,测灵根哭,被送上舟也哭,他是水做的?"<1“你还真别说,这是个金水双灵根,水头充足。"<4“定是在家日夜哭,他爹娘嫌烦给送来了。你是没瞧见,他爹娘一瞅见他被选上,连百金都不要,直接托咱们带走了。"<1“难怪十九了还没成过亲,哪家女郎看得上这种?”看着舟上的闹剧,耳畔两种言语交叠,梅灼雪抱着竹筐坐在角落里,轻声道:“柳溪,原来修士也会说人闲话啊?”那可不,也不想想村里最爱说闲话的是哪一批人?修士可比他们年纪大多了,自然屁话也多。<1
想当年,她不过是收用了一个蛇妖,背后不知被议论了多少回。甚至还有人开盘赌她能新鲜多久的,真是取死有道。
梅灼雪果然不再说话,只安静地窝着,坐观云卷云舒。飞舟越飞越高,云气忽然无了。它一跃到云层之上,只留与人广阔的蓝天和高悬的太阳,这真实到失真的一幕令所有灵根者失声,只知道痴痴看着。若无这次奇遇,他们终其一生只能在地上行走,如何能抵达这开阔之处22天地广袤,苍穹之下只剩风声、阳光与自己,他们已立于万物之上,又处于万物之间,这种脱离红尘、跳出五行的冲击感充斥在他们心中,让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修仙意味着什么。
在这一刻,开言官的话显得格外掷地有声:“诸位小友,往后,这便是你们的天地了。”
不多时,第二艘、第三艘飞舟冲上云端,接着是第三艘、第四艘…遍布凡间各处的飞舟载着新苗,踏上了复归仙山的路。<1“好、好多仙舟!”
“那不就是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
倘若每艘舟上有十个灵根者,那加起来也有几百号人了,瞧着数量还挺多?梅灼雪观察了会儿,冷不丁问道:“神仙收徒不看出身,是吗?”开言官点头:“是的。”
“仙舟飞往各处收徒,那么,神仙也收胡奴?”“胡奴?“开言官愣了愣,过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异族,高鼻深眼、生在马背上的那些?”
梅灼雪点头。
“自然是收的。"开言官道,“凡人的国仇家恨、地域之见,对修士而言都太小太小,不值得被看在眼里。”
“你称对方为"胡奴',想必是有恨意,或许还吃过大苦。“开言官看向他的断手残腿,叹道,“但小友,你且听我一言,若有大能收了异族为徒,你莫要怪罪,也别得罪。”
“大能活了几千年,不在乎凡人的百年恩怨。在他看来,你们与胡奴打生打死,至多百年出结果。胜负一定,兴许又过百年你们已经握手言和、其乐融融了呢?"<1
“这事谁说得准?”
“为一件′注定'的事去开罪大能,不值得。“开言官点出重点,“而且你一旦表现出深恶痛绝之意,日后这位大能的弟子一经出事,他必然怀疑上你。”梅灼雪颔首:“小子受教了,只是……
他看向一艘艘飞舟,问出了真正想问的事:“若是新选的′言官'之中有胡奴,又是断我手脚之辈,我也该放过他么?”王公贵族终是会送几个开言官上来,他估摸着会遇见“故人”。对方要是认不出他也就算了,要是认出他还想找麻烦,难道他也要轻轻放过?
开言官摆摆手:“只是个凡人,又与你有大仇,心里膈应就杀了吧,没人会怪你。”
得了准话,梅灼雪便放心了。
大
飞舟在天上平稳地飞了七日,飞过高山流水,飞过平原深渊,飞过无尽大海,又穿过弥天大界,这才进入修界的地盘。甫一入内,慕少微便深吸一口灵气,暗道一声"我回来了”。而梅灼雪隐有突破的迹象,想来压不了两日,他必将引气入体。慕少微询问:“考核是什么时候?”
“明日辰时三刻,说是在′狐狸山'开考。"他答道。狐狸山?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是合欢宗老祖的私人地皮之一,常设幻境与登仙梯,又高又难爬,是个适合炼心问情的地方。1哦,她懂了,这次“弟子考"考的是斩尘心。梅灼雪:“可要背你同去?”
“不去。“慕少微果断道,万一哪个老鬼看出她身上的端倪,那就惨了,“我不会陪你弟子考,你得管着周万里。”
周万里就算是个傻子,也是逃不过弟子考的。“去之前帮我借些书来,什么书都可以。”“好。”
正应下,便听开言官来敲门:“小友,晚间的课业快要开始了,去风花小筑习字吧。”
梅灼雪应是,旋即又是一叹。没想到他都十八了,“新学"的东西还是千字文。
“柳溪,我走了。”
蛇一摇尾巴,示意慢走不送。待人一走,她竞也没呆在房里,而是胆子极大地溜了出去,去探测灵盘被放在了哪个房间。明日事忙,修士齐聚弟子考,多半是顾不上她的。如此,她应该有一次接触到测灵盘的时机。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