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取自由,又可借他手寻觅回家的线索。咬牙忍耐,掰着指头度日,总有熬出头之时。她努力安慰自己,生命诚可贵,其他东西该放下就得放下。况且顾澜亭宽肩窄腰,样貌俊美,就当她白/睡/了半年男模。<3石韫玉紧紧捏着纸张,顾澜亭也不催促,好半天她才抬头,唤道:“小禾。”
小禾连忙进屋。
“你念与我听,一字一句,不得有误。”
石韫玉将契书递给小禾。
小禾战战兢兢接过,飞快瞥了一眼自家爷,见顾澜亭并未阻止,这才小声一字不落地将契书内容念了一遍。
念完,小心翼翼点点头,示意内容与纸上无误。石韫玉这才接过契书,毫不犹豫地在三份契书上分别按下了手印。按完手印,小禾递来湿帕子,她擦干净手,抬眸直视顾澜亭,眼神决绝:“在此契书加盖官府印信,正式生效之前,你休想碰我分毫。若你敢用强…”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惜玉石俱焚的狠劲,“我左右就这么一条命,大不了血溅五步,大家落个干净!”
顾澜亭看着她眼中决然,知她并非虚言。
他面上笑容不变,只颔首道:“好。”
随即唤来随从,将三份按了手印的契书交予他,吩咐道:“明日一早,便去府衙将此事办妥,盖上印信。”
“是,爷。”
随从出去后,顾澜亭打量着石韫玉冷淡的脸色,幽幽叹息:“凝雪,你当真不领情,不明白我的一片心。”
“你见谁家主子把卧房让出来的?也就你独享此殊荣。”石韫玉听了,立刻要翻身下床,漠然道:“多谢好意,我这就离开。”睡哪里都不是自己家,是奢华舒适亦或破败简陋,又有何区别?顾澜亭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又按回了床沿,“还真是气性大。”“罢了,谁叫我怜香惜玉呢,你今夜且在这歇着罢。”说完,也不等石韫玉说话,便转身出去了。石韫玉听着门开又合,屋子最终陷入安静。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双腕和掌心都包了纱布,伤口已经不疼了。她抿了抿唇,熄灯躺下。
短短几日,发生这么多事,其中惊心;动魄和痛苦绝望非一言能尽,一颗心一直高高悬着,脑子里的弦也紧绷着。
顾澜亭离开后,身体松懈下来,神经却没放松多少,整个人像是沉在一摊淤泥里,五感都是闷的,喘不上气来。
她不明白为何如此倒霉,落到了这般田地。如今被迫妥协,她也不知对不对,但她确实没得选。侧过头望着纱帐外一方窗棂,看着外头摇曳的竹影花影,她怅惘不已。前路茫茫,究竟何时能找到回家的路?
妈妈她……还好吗?
思及此处,石韫玉鼻尖发酸,她闭上眼翻了个身,泪水溢出眼眶,有一滴流淌到了唇边,舌尖尝到了苦楚滋味。1
她默然吞咽下去,感觉这份苦意,似乎一路流淌进了心里。一夜辗转反侧,心心中哀凄惶惑,直至天光微熹,才勉强合眼。大
次日一早,天色刚亮,那随从果然已将办妥的契书送回。其中一份交到了石韫玉手中。
她摩挲着契书上那方鲜红的官印,心中稍定。不管有没有用,有总比没有好。
白昼无事,顾澜亭似乎外出处理公务,未曾来扰。石韫玉回了之前住的耳房,细细琢磨日后的事。华灯初上,院里新任的管事李妈妈和两个大丫鬟便鱼贯而入,个个脸上带着笑。
“姑娘,爷吩咐了,请您早些梳洗。”
热水、香膏、干净的中衣早已备好。
石韫玉心知这便是履约的开始,她强压下心头的屈辱与抗拒,任由她们伺候着沐浴更衣。
沐浴过后,她仅着一身轻薄中衣,乌黑长发如瀑垂至腰际,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艳出尘之态。
丫鬟们将她引至顾澜亭寝室的内间,低声说了句“请姑娘在此稍候爷",便垂首敛目,悄无声息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室内红烛高烧,暖香袅袅,拨步床上的纱帐和被褥都换成了红色的。石韫玉独自立于房中,只觉得这满室的暖香馥郁都化作了无形的绳索,捆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走到窗边,想推开窗透透气,却发现窗棂不知何时已被从外扣死3她被气笑了,冷脸收回手,径直坐到了床沿,心中惶惶。不知过了多久,庭院传来仆从问安的声音,脚步声渐近,随之是屋门被开合的轻响。
石韫玉心头一紧,抬眼望去,只见顾澜亭一身淡青直裰,眉眼含笑,缓步穿过落地明罩,走了进来。
顾澜亭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瞬,见她着中衣坐在床沿,乌发如水流泻在腰间,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苍白轿美。
那双眼清凌凌的,看向他时带着几分难掩的厌恶和恐惧。他未言语,自顾转去浴房沐浴。
水声淅沥,石韫玉紧紧攥着手指,唇色发白。不多时,他换了身素绫中衣出来,发梢还带着湿气,径自坐到床边。顾澜亭侧头静静望她,眸光流转,直盯得她浑身发毛。俄而,他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抬手拂下红纱帐。帐幔摇曳,将二人笼在一方狭小天地里。
顾澜亭俯身将她压下,石韫玉控制不住瑟缩了一下,闭上眼,睫毛和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