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命,我也就不提了。”她垂着头,发丝在脸颊边流连,手攥成虚拢的拳,掌心能感受到,指尖是冰凉的。
“你怎么了,"万兴蕙发觉她的异常,“不舒服就回去吧。”“我没事,就是不敢相信。”
她一直很想请教,建筑学画的草稿,和设计图纸有什么区别呢。时小姐也用手稿吗?像林徽因女士那样吗?但现在看来,这个类比太不恰当了。
“可是我记得,”
“是,"万兴蕙接话,“她是有一定的水平,但远远不到拿奖的程度。”“我说话不好听,就她家这种,哪怕她是去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也会被她爸包装成行业大拿的。所以她在熟悉的建筑学方面去抢别人的功劳,完全不带脸红的。”
“她只觉得,这是理所应当,谁叫学生没投胎在权贵家庭呢。”“我老公认识几个公安方面的人,他给我描述,说被捕的时候人依旧很傲。"万兴蕙说的是时菁,无论何时,永远一脸傲气,永远写着:我不是凡人。接下来,唐柏菲听着看着,大概能想象出时小姐是怎样上警车的。她应该是穿了双高跟鞋,黑色职业女款西装,妆容得体,饰品大气,一步一步地走着,还仰起头,用鼻尖看人。也是昙花一现的体面罢了,但她又说,我这种人,就算进去了,也会比普通人过得好。一层人,有一层人的法律。
唐柏菲心跳得很快,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黑暗。是爸爸妈妈,长辈们,还有傅程铭把她保护得太好了,给她打造了一个保护罩,这个罩子,是名为真善美的童话屏障。身处这样纷杂的环境,能做到这个地步难如登天,他们是为自己好,她都明白。
她在二十五岁这年才有一点点成长,因为潭太太露骨的描述,让她更接近了社会,更懂了现实的道理。
她想,她会在生下孩子后,告诉ta,你要知世故而不世故,懂黑暗却向光明。
万兴蕙慌乱了,手贴在她肚子上,声音发抖,“你你你,你没事儿吧。”她扶住万兴蕙的胳膊,站直了,“没有,就是,”此时,洗手间里传出一阵响动,像有人在偷听。